設立監察御史,負責每一路的官風吏治,監察百官。
與此同時,立下赫赫功勛的繡衣使者也得到了重視,各地都安排繡衣使者的人駐扎,負責監督民情,他們可以直接上奏皇帝,不需要經過政事堂。
……
太多的變化,都發生在建隆元年的春天,多到讓人目不暇接,招架不過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范質擔任鄴城留守,他在河北,既盯著朝廷,又看著河北,勉強對發生的變化,能有一絲把握!
范相公背著手,凝視著面前的老樹,長嘆道:“真是想不到,居然有如此偉力,能砸開千年的枷鎖,改天換日,了不起啊!事到如今,就連老夫都不得不說一聲佩服!圣人果決勇毅,不同凡響。葉華那小子,也是深不可測,他用了五六年的時間,一點點布局,當初看似閑散無用的棋子,在這一次,全都發揮了作用,有這對君臣在,老夫真是不知道,還有什么是他們做不到的!”
范杲老老實實站在叔父身后,他的臉上滿是自豪,情不自禁道:“侯爺編撰教材,培養我們算學本事,教我們做事方法,甚至讓士兵帶領我們去野外拉練,強壯身體。曾經我們也不懂他的用意,直到這一次,我們全都清楚了,侯爺的每一項要求,都是深謀遠慮,用心良苦!我是徹底服了!”
范質意味深長一笑,是啊,葉華準備了太多的東西,大周學堂,冠軍坊,識字的士兵,訓導員,商人,工匠……所謂厚積薄發,鐵杵成針,真的就讓他成功了!
“你要進京了?”
“沒錯!”范杲道:“這一次河北共計捉拿劣紳三千多人,有超過五萬人受到牽連下獄,大約兩千萬畝的土地,重新劃分。數以百萬計的農戶得到了足夠的土地,全都開始辛勤勞作。我這些日子,白天要去清丈分配土地,晚上要撰寫經驗總結,準備上呈天子,把河北的變化講清楚。”
范質瞧了瞧侄子,小臉瘦成了一條,顴骨突出,眼睛又大又紅,不免有些心疼。
“你進京吧,要不了多久,叔父也要進京了!”
“什么?”
范杲險些叫出來,他驚喜交加,不由得問道:“叔父,圣人要重新啟用你了?”
當看到范質點頭的時候,范杲簡直傻了。
當初范質是因為拿不出辦法,想要用柴守禮以謝天下,結果落了個離間骨肉之情,被趕出了京城。
所謂伴君如伴虎,范質逼柴榮當不孝之人,的確是犯了大忌,沒有丟腦袋,只是被貶出京城,已經算是走運了。
居然還能被重新啟用,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叔父,小侄沒有聽說誰上書了,到底是何人諫言,陛下才答應啟用叔父的?”范杲非常好奇,因為在他的印象里,有這個威望的人不多,首推就是冠軍侯,難道又是侯爺幫的忙?
假如真是這樣,侯爺的形象又高大了許多啊!
范質笑著搖頭,“還真不是葉華,是一個我都猜不到的人!”
……
轉眼十天的光景,范質終于動身,離開了鄴城,向京城進發。
范相公咸魚翻身,這次進京,是輕車簡從,只帶了十幾個人。可是他剛出城,就遇到了一支龐大的隊伍,足有好幾百人,浩浩蕩蕩,比他威風霸氣多了。
這一支隊伍的首領,不是別人,正是太傅柴守禮!
“哈哈哈,真是巧了,范相公,愿不愿意帶著老夫一起進京啊?”
范質連忙從馬車上跳下來,躬身施禮,“太傅在上,下官有禮。”
柴守禮年紀不小,可腿腳挺靈便的,他搶先下來,迎著范質走了過來,伸手拉住了范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