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年少時的喜歡好像總參雜著一絲絲的自卑和不確定。因為她們喜歡的人比自己要優秀,因為他在她們的眼中總是自帶著光芒,甚至于會想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會不會拖累他,讓他變得沒有那么優秀。
或許所有的女生都是這樣的吧,自尊但按捺不住喜歡的心。
但其實,如果真的喜歡就不要輕易放手退縮,愛情里最可悲的不是他很優秀,而是你想象中的他太優秀了,放大他的閃光點會讓自己也顯得更加渺小,以至于更不敢靠近他。
“喜歡,就應該努力讓自己變得和他同樣優秀。”耿耿想起了不知是在哪本雜志上看到的這句話。
知音?讀者?青年文摘?還是萌芽?
···
準備放學的同學又走回來了,因為張平露著笑臉走了進來。
到現在為止,蘇一諾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張平的笑容,他的笑容有一種猥瑣的樣式,但是又沒有猥瑣的氣質;有一種平和的氣質,但是又沒有平和淡然的樣式。
而且張平眼睛小,一笑起來之后眼睛就更小了,更顯得有幾分滑稽。
刷!刷!刷!
張平用粉筆在黑板上寫字。
字很丑,但足夠大,所以極有氣勢。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學生漸漸安靜下來,好奇地看著他。蘇一諾的食指不住地叩著桌子,皺著眉頭,也有些不明白張平又抽什么風。
“同學們啊,你們知道這首詩的出處嗎?”
“不是小白臉毛寧唱的那個《濤聲依舊》嗎?”貝塔在后面舉手搶答,聲音很大,全班大笑。
張平剛剛笑而不語的范兒被嚴重打擊,他趕緊調整了情緒,白了貝塔一眼,繼續說。
“這個作者啊,名叫張繼,當年落榜,很不爽,很不爽,夜宿寒山寺——就是寒山那里的佛教招待所,心情抑郁,失眠,就出門游蕩,寫了這首詩。”
“這首詩后來千古傳誦,張繼自然就名留青史。但是大家想想,當年的那個狀元到底做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呢?誰也不知道。所以說啊,同學們,落榜不是問題,考得不好也沒關系,東方不亮西方亮,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有些東西,沒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一碗雞湯灌下去,大家開始起哄,鼓掌。張平瞇起眼睛笑嘻嘻地站在講臺上,雙手背在后面,很享受的樣子,儼然一位新上任的邪教教主。
蘇一諾搖搖頭,沒有跟著湊熱鬧。
耿耿似乎也喝了幾口雞湯,跟著笑了一會兒,發現蘇一諾搖頭,便側過臉看他:“怎么了?”
“死了以后名垂青史,有什么用啊?活著的時候那么憋屈。快樂是自己的,成就也是自己的,后人唱贊歌,有個屁用。”
耿耿愣住了,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這個世界太復雜了,那么多活法,我們卻總要褒獎某幾種,貶低另外幾種。可是仔細想想,到底怎樣才是對的?
誰知道。
我們只有活過一遍之后才會明白,可是那時候剩下的感覺只有一種,名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