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漢黑豆般大的眼睛不停眨巴,虛偽地說:“這位好漢心腸多好,非親非故的就能把我受傷的兄弟送回來,我可真是感激不盡呢!就不知好漢是打哪兒來呀?”
韋德爾始終憨笑滿面,看了好幾眼腕上的破電子表,他是在計算距真狼首秀表演還剩多長時間。
當然弩一與阿漢的舉動也沒逃出他的眼睛,他心里清如明鏡,表面卻不動聲色,見阿漢走過來要同他握手,故作笨拙地往側里一躲說:“流落街頭的漢子,臟得豬都不如,哪配受大名鼎鼎的狼窩窩主抬舉?攙扶閣下受傷的兄弟是舉手之勞,您就別客氣了。再說了,要不是我的狗不懂事,他也不至于傷成這樣,這事我也有責任呢。”
“啊?弩一是給叫花子的狗咬傷的?”
丑丸等人聽了捂嘴偷笑,他們既為重頭表演項目有了著落而歡喜,又對弩一遭罪這事幸災樂禍。
“哦?這話怎么說?”阿漢是真搞不懂了,看看韋德爾又看看弩一。
韋德爾便將剛才在劇院外發生的事簡要講述一遍,阿漢聽完后,非但再高興不起來,還深感隱憂。他有十足的把握,流浪漢進了狼窩,就別想還能活著出去,殺狼之仇不共戴天,他鐵定得報,但不急在這一時,表演結束前和此人撕破臉皮,無異于自斷后路,他可不能那樣蠢。然而人他能控制,狼要是只聽主人的,他可就沒轍了,所以要想今晚演出不再出幺蛾子,眼前這家伙還不能動,得先假意哄好他。
“呵呵,”阿漢發出奸詐的笑聲,那叫一個難聽,連韋德爾的狼也難受得使勁用爪子扒拉耳朵。
“這位善良的先生,不知該怎樣稱呼您?”
“哦,蒙您不棄,就叫我比托尼好了。”韋德爾回答。
救贖之光的叛徒泄露了地下植物王國的消息,現在地面人大多知道那個闖入地球的外星人叫韋德爾了。但他的本名比托尼,地球人里僅有海歌知道,所以說出來也不妨事。
“啊,好聽的名字,如果報幕員報給觀眾,他們一定會瘋狂地喜歡上您的!”阿漢別有用心地稱贊。
“哦,不不不,窩主先生,我是應這位先生的邀請,來后臺觀賞節目的,自己可沒膽量登臺,當然更沒那個本事。如能蒙您關照,隨便找個角落坐下來,那可真是榮幸之至。就請您安排吧,我的孩子們都迫不及待了呢!”韋德爾謙遜地向阿漢彎腰致敬,話也說得頭頭是道,竟不怎么象智障的傻子了。
阿漢眉頭一皺,白眼一翻,也瞅準機會變了臉。他加重語氣說:“比托尼,我認為你其實是個聰明人,又怎么會輕信我手下的蠢話呢?”
“頭兒,我……”弩一為執行任務受傷,不僅未得到窩主的表揚,還這么給貶損,憋屈勁兒就別提了。
“閉緊你的臭嘴,不然就把你關進獅子籠!”阿漢轉向弩一,兇相畢露,那種沒人性的兇狠,韋德爾看得好不難過。他是為海歌難過,海歌可是在這個惡魔的控制下,生活了整整十五年。
止住弩一后,阿漢再次望向韋德爾的臉上,立馬又堆滿了虛假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