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鄧鑲拖著樹木慢慢靠近住處。
突然,鄧鑲的身體一僵!
因為鄧鑲看到一個熟悉身影,狼狽不堪,一動不動的躺在房前。
鄧鑲松開手上的繩子,眼中帶著難以置信,舉步維艱的緩緩走向老鄧頭的尸體。
一步,兩步……越靠近老鄧頭的尸體,鄧鑲的步伐越小,眼色也越來越絕望。
短短二十步的距離,鄧鑲走了五十步,十刻鐘。
砰!鄧鑲跪在了老鄧頭身邊。
不會笑,不會哭的鄧鑲,在這一刻學會了哭。
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泥土上,形成一個個小坑。
“老鄧頭你就這么走了?”鄧鑲張口嘴,想質問老鄧頭,可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十年前的記憶,出現在鄧鑲心頭……
那時候的鄧鑲,如同野獸一般,四肢著地,茹毛飲血。
周圍的“同類”欺辱他,因為鄧鑲和他們長的不一樣,因為鄧鑲那瘦弱的人類軀體,無法和這些野獸相比。
沒有厚厚的皮毛,無法抵御寒冷。
沒有鋒利的爪牙,無法捕獲獵物。
沒有靈敏的反應力,嗅覺和聽力,發現不了獵物,跑不過其他獵食者。
鄧鑲能活下來,全靠“母親”。
用自己的體溫,給鄧鑲溫暖。
每日辛勤捕獲食物,扶養鄧鑲。
如同真正的母親一般,愛護鄧鑲,照顧鄧鑲。
直到有一天,一只強大的獵食者盯上了鄧鑲。
其他“同類”倉皇而逃,只有他的“母親”,站在了他身前。
用與獵食者不成正比的身軀,護住了鄧鑲。
狂爆的吼叫,血肉的飛濺,獵食者退去了。
當鄧鑲從驚嚇中回過神的時候,“母親”已經沒了生息……
“同類”們兇狠的驅趕鄧鑲,驅趕這個無用,帶來不幸,和他們不一樣的異類。
被趕出“族群”,又失去“母親”的鄧鑲,本活不了幾天。
可他遇見了老鄧頭。
老鄧頭臉上帶著,鄧鑲當時不明白是笑容的笑容,一次次的接近鄧鑲。
鄧鑲一次次驚恐的抵抗,用牙齒和指甲,在老鄧頭身上留下了數不清的傷痕。
但鄧鑲屈服了,屈服在老鄧頭的耐心下,屈服在了食物的誘惑性。
老鄧頭每日教導著鄧鑲,哪怕鄧鑲再桀驁不馴,再野性難馴。
在老鄧頭的孜孜不倦教導下,鄧鑲聽懂了第一句話。
你是人。
認識的第一個字,人。
當時鄧鑲想到:‘原來我是人,那些不是我的同類,眼前的這個,才是我的同類。’
那一刻起,鄧鑲終于知道自己是人!
終于知道,為什么他沒有厚厚的皮毛!
終于知道,為什么他沒有鋒利的爪牙!
終于知道,他為什么這么的不堪,這么的另類。
以及,為什么被排斥……
但老鄧頭帶著鄧鑲來到人類城市的時候,鄧鑲再次被同類排斥。
鄧鑲問:“為什么我們都是人,你們還排斥我,欺負我?”
孩童們答:“你是獸孩,你不是人,是野獸!”
鄧鑲終于明白,即使有著一樣的外表,也不是同類。
因為他們的眼光與心不同,只有互相認同的,才是同類!
他鄧鑲是人,是獸孩,但同類只有兩個,“母親”和老鄧頭。
為了不像失去“母親”那有,失去老鄧頭,鄧鑲想要變強,用人類的方式變強!
可,他還是失去了老鄧頭……
鄧鑲把老鄧頭抱在懷里,輕聲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