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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州大學有專門的學習室,可以免費在網上看論文。趙長啟一直以為,只有那些學霸們才會出入這里,自己只有在需要寫(抄)畢業論文的時候,才需要來這里找一找原始資料,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還有主動過來這里的時候。
人工智能領域的專業知識,一般都是碩士或者博士級別才能夠接觸,目前的主流還是更多的跟計算機專業相捆綁。幾個主流的方向,不管是神經網絡算法訓練,又或者概念識別,甚至大腦模擬……趙長啟都只是迅速瀏覽了一遍,他并不是要學習什么,而只是為了確認一下自己之前的猜測——也就是他研究的對象,并不屬于這些方向的成果。因為即使是在這些方向最前沿的論文當中,談論的也僅僅是程序在某個方面的具體應用,這些程序跟“它”之間的差距,在趙長啟看來,比猴子和人之間的差別還要大。這些領域里做的事情,在趙長啟看來,無非也就是訓練猴子做點特定工作罷了,這不是進化成人的方向。
或者說,還差的遠。
趙長啟今天來,主要還是為了查實驗設計方面的資料。
很多人說起科學,總會下意識想起一副畫面——一個科學家,拿起一個試管架,在眼前晃動。科學就是設計實驗,實驗就是驗證科學。在科學史上,幾乎每一個重大成果的發現背后,都會有被津津樂道的那些實驗故事——居里夫人從巨量礦石中提煉那一克鐳,卡文迪許通過扭力的放大計算出引力常量,愛因斯坦相對論里的雙生子佯謬,當然,還有著名的一個科學界實驗名詞,也是被無數次引用過的一個思維實驗,薛定諤的貓。
不管這些實驗是真正在實驗室里,一點一點記錄測量的真正數據也好,或者只是在腦海里,邏輯推演的某種形式也好,本質都是一樣的,就是通過一種辦法,直接把某個猜測最核心的部分,通過實驗完成對立——真理往往隱藏在海量的猜測中,一個好的實驗設計思路,就是把所有這些猜測或者物質,通過某些方式進行篩選,最后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可以說,一個好的實驗設計思路,就是一個高效率的過濾器。最好最理想的情況就是,現有信息從過濾器的這一端進去,另一端就產生一個無可置疑的結論。
趙長啟的目的是明確的,那就是“它”是什么東西。但這個目標是不可能達到的,因為在語言學上,要判斷一個“類智能”,或者簡單來說,要判斷一個人,往往直接觀察他是最不靠譜的——精神病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一個人是不是精神病,他自己是說了不算的,某個特定的人說了也未必算,最有可能的是,這個人周圍的所有人都說他是精神病,那哪怕他是正常人,也肯定會被送去醫院檢查。
那就只有退而求其次,了解大家眼里的“它”是個什么東西。
這個目標聽起來很簡單,就是聽大家扯嗎。但其實不然。如果只是讓每個被問的人自由發揮,就像QQ群里那樣,那只能得到一大堆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還有更多時候,得到的答案完全驢唇不對馬嘴,就像那個著名的網絡笑話:
“這個問題你怎么看?”
“我躺著看。”
哪怕是聽別人說話,也是需要引導的,所以很多社會實驗才會需要設計問題,設計調查問卷。在這個方面,趙長啟需要學習的,能夠學習的現成資料有很多。
“你最近似乎在忙著做什么實驗?”晚上在趙長啟開始今天5個小時的時候,“它”看到趙長啟在查資料,就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