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傳來了安律師歇斯底里的嗓門兒聲,
“老板有難,速去護駕”
沒法子,
肉眼可見老板在山頂位置,
你喊小了老板聽不到感動不起來豈不是白瞎了
安律師喊完后一邊領著大家向山上跑去一邊用手扯著自己的嗓子,剛剛發力過猛,只覺得自己的聲帶都像是要撕裂了一樣。
見自己手下人來了,
周老板也懶得再逞強委屈了自己,
到底是自己手底下的員工,雖說自己從未發過工資,但老板休息員工拼命,也是一種天經地義不是
周澤席地而坐,
低著頭,
喘著氣,
卻在這時,
一塊殘缺的黑影蠕動到了周澤的面前,
黑影的身體已經渙散了大半,勉強維持著最后一點不潰。
他就像是一只蛆蟲一樣,
蠕動,蠕動,蠕動,
到了自己跟前后,
黑影側過臉,
巨人觀的臉已經扁平了,但那兩顆黃豆般大小的眼珠子卻在使勁想要透露出一種堅定無比的信念,
同時,
他可能也覺得自己的表情動作可能很難完美地表現出自己所想要表現出來的東西,
用盡最后一點力氣艱難地開口道
“保護老板”
“老板,需要包扎一下么”
鶯鶯蹲在湖邊說道。
自家老板正在自己前面湖水中洗著澡。
周澤搖搖頭,示意自己不需要。
雖然先前身上看似血跡斑斑的樣子,但實際上,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口。
這會兒,天色已經黑了,連夜回市區賓館洗澡太麻煩,一身的血污靠在車座上顛簸著回去想想都是一件讓人難以忍受的事兒。
再加上結界內的事情,還在做著一個收尾。
所以,只能先借這湖泊來稍微讓自己舒服一下。
從湖水中走出來,身上舒坦多了,鶯鶯拿來了衣服,讓周澤換上。
別說是外套了,連內衣也都有準備。
畢竟以前老板出去打架,經常把自己衣服都弄破了,肯定得備著。
換好了衣服,周澤走到車邊,車后頭,被套上一層油紙布的白骨王座靜靜地放在那里。
這次來三亞,目的,就是它了。
周澤的手隔著油紙在王座上摩挲著,在周老板身上,你倒是看不見什么對權力對權位的想念,反而是那種小孩子得到了稀奇玩具的雀躍。
這很容易理解,比如哪天忽然給你機會,讓你可以把故宮里的龍椅搬回家去坐坐,你估計也會一樣傻乎乎得直樂呵。
這時,安律師從裂縫中走了出來,只見他渾身是血,蓬頭垢面,嘴唇干裂,
但目光堅定,步伐鏗鏘
“老板,里頭的基本都解決了,但掃尾工作還得繼續一會兒,要不,老板你和鶯鶯先回賓館吧;
鶯鶯,照顧好老板。”
周澤走到安律師面前,上下看了一下。
安律師的喘息聲,很清晰。
“辛苦了。”
“為老板辦事兒,不辛苦。”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安律師說得很樸實很真誠。
周澤伸手指了指安律師身上的血,
道
“我身上是之前我自己流的血,你也流了這么多的血”
“報告老板,這是敵人的血”
“敵人,有血么”
“”安律師。
周澤伸出手指擦了一點安律師身上的血放在鼻前聞了聞,
一股子番茄醬的味道。
“下次,還是去橫店買點血漿包用用吧。”
“嗯。”安律師點點頭。
周澤伸手拍了拍安律師的肩膀,
道
“替我轉告大家,辛苦了,還有,收尾時再仔細一點,別最后剩下了那么一兩個漏網之魚,這對他們來說太殘忍了,還是送到下面去一家人團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