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朗剛剛把事情的經過和周澤說了一下。
這件事周澤是知道的,當初許清朗曾不止一次地離開書店回老家,就是忙遷墳的事情,雖說許清朗的玄術水平在周澤跟小蘿莉眼里就是一個半桶水,但他的水平比農村的白事兒先生以及所謂的游方道士,真的高出了太多太多。
所以遷墳的事情也是許清朗親自主持的,他測算了方位和日期,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弄,但問題還是發生了。
首先是祖墳那邊先出了水,按照許清朗的說法就像是地下溫泉噴滲透出來了一樣,那水還冒著白煙,熱乎著呢。
之后開挖時,又遇到了不知名的塌陷,沒弄出什么人命動靜,但也把一桿負責遷墳的村民嚇得夠嗆。
到最后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搶救性挖掘,弄出了一堆白骨之類的東西,有的棺材時間久了,自己也腐爛了,骨頭都埋在泥土里頭了,有的以前窮,下葬時連棺材都沒有,直接一卷草席上路。
除了這些年上面有碑文的墳頭還好,其余的大部分白骨到底是誰家的祖宗自家都沒辦法分清楚,反正一個村大部分都一個姓,也無所謂了,囫圇吞棗地全都遷移到另一個位置又集體下葬了。
至于老墳頭那里還有沒有剩余沒被遷走的尸骸,也沒人再去費心思找了,而且找的難度也實在是太大,總不可能直接喊挖掘機過來把這塊地給重新翻一遍吧?
但這之后,怪事就開始發生了,村里開始丟東西,而且一些人家養的家畜也開始莫名其妙地暴斃,還有人做夢夢到自家太爺爺太奶奶這類的來哭訴,總之,說這個村子被弄得雞犬不寧有些夸張了,但至少也是草木皆兵。
許清朗想過辦法去解決,但都無濟于事,只能請來周澤幫忙。
到許清朗村子里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雖說是村子,但家家戶戶基本都是二層小洋樓,外面不遠處就是大公路,村子里頭也都是水泥路,不少人家場子上還停著好車。
江浙滬這邊的農村跟西南地區的農村差別還是很大的,一是因為當地經濟發展原因,二則是因為地理環境原因,發展起來確實比西南地區多山環境要方便適宜得多。
許清朗把車停在田埂旁的水泥路上,他很干脆,也不說回老家了帶周澤去見個長輩親戚什么的,直接帶著周澤就上墳頭去了。
老祖墳區域已經長滿了雜草,顯得很是寂寥。
“遷墳是因為征地,這里會有高鐵線從這里走,之前村子里不是很愿意,在獲得一筆賠償款之后,大家才同意了。”
許清朗蹲在田埂邊,點了一根煙。
周澤圍繞著墳圈走了一遍,然后聳聳肩,道:
“沒發現什么問題,也沒感知到鬼氣之類的,這里干凈得像是每晚敷完面膜的你。”
“我也試著找過,但也沒在這里發現什么,我原本以為是我道行不夠,既然你都發現不了什么,那問題可能不是出現在這里。”
“之前挖出來的尸骸最后怎么處置的?”周澤問道。
“除了能分清楚的被單獨安葬,其余的基本都被合葬了。”許清朗說道。
“那可能七婆跟八婆生前就是仇人,死后被不小心合葬在一起吵架了?”
周澤半開玩笑地說道。
“事情沒那么簡單,鬼魂會吃家畜?”
就在二人一起抽著煙聊分析這件事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大喊聲:
“跳水啦!跳水啦!跳水啦!!!!!!”
呼喊的是一個老婆婆,一把年紀了,但嗓門兒依舊洪亮,這一聲聲叫喊,足以將半個村子給驚動。
許清朗和周澤馬上跑過去,已經有幾個男子下池塘了,也沒等許清朗和周澤有什么反應,那幾個人就把一個婦人從水塘里拉了上來。
江南農村有喜歡自家修水塘的習慣,可以自己養養魚做點水產什么的。
婦人被拉上來時,臉色泛白,倒是還醒著,手在無意識地抓著什么,像是還停留在剛溺水時的絕望階段。
許清朗馬上過去檢查她的狀況,周圍村民也紛紛跟許清朗打招呼。
周澤站在邊上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老許不是因為拆遷得了二十幾套房么,這里又是他的老家,為什么這里沒拆遷?
又或者,這里是他的老家沒錯,但他當初和爹媽一起住時,并不是生活在這個村里?
周澤也沒好意思問許清朗這個,人家正在著急著呢,這個時候他也沒興致拿自己二十幾套房出來裝逼。
跳水自殺,在哪里都不算罕見,周澤在水塘邊蹲了下來,水塘的水不是很清澈,上面漂浮著不少綠藻。
伸手,撥開面前的綠藻,周澤微微側頭,看向水面下面,還是什么都沒發現,也什么都沒看見,池塘雖然臟,但絕不是有“臟東西”的臟。
婦人被背回屋里去了,附近聚攏了不少村民,通城屬于東部沿海地區,所以哪怕是農村里的青壯年,上班的話也能就近找到工作崗位,沒必要背井離鄉出去打工,農村里的人氣兒還是很足的。
許清朗還在里頭忙活著,周澤站在人群外面,抽著自己的煙。
就在這時,前面走來一個衣著有些邋遢的老頭,一邊走一邊罵,周圍村民臉上都露出了惡心排斥的表情,紛紛讓開。
老頭自顧自地罵著自己的東西,
先罵振幅,
再罵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