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本能地躲避著這個世界,躲避著與外界接觸,甚至躲避著自己,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們得慢慢地剝開她心里的那一層繭,呵護著她,讓她有勇氣重新面對這個世界,面對陽光。”
見女孩兒對周澤這么有好感,王軻顯然是把周澤當作了自己的助手。
“你叫什么名字?”
周澤開口問道。
女孩兒沉默了,她似乎是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而后,
她抓著周澤的手,
慢慢地松開了,
她的眼神里,
開始出現驚慌,
開始出現恐懼,
開始出現掙扎,
她的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似乎整個人在忽然間,
就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王軻馬上站起身,
一只手遮住女孩兒的眼睛,
另一只手撫摸著女孩兒的后背,
嘴里開始輕聲細語。
這應該是一種催眠的手段,
慢慢的,
女孩兒身上的顫抖開始平復,
女孩兒也慢慢地向后靠下去,
她眼睛還睜著,
但雙眸卻只是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唉,精神受創太嚴重了,這種情況下,心靈上的損傷,往往會比內心的損傷,更為嚴重和棘手。
我處理過不少類似的病例,治愈率,真的不高。”
王軻摘下眼鏡,拿紙巾擦了擦,嘆息道:
“很多人,看似被治療好了,但不久后,也會因為某種刺激,而直接選擇了輕生。
因為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們過著的,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生活,在內心深處,留下了太深的烙印。
普通人哪怕偶爾有個輕生的念頭,但那也只是短暫的,其實那是一種很危險的狀態,就像是中毒一樣,一點點的計量,可能無所謂。
然而,一旦計量到了一個程度,就很難辦了。”
“你盡力吧。”周澤說道。
王軻苦笑道:“她這個情況,是最嚴重的一種,打個比方說吧,她之前天天被虐待,被強迫,這種應激性的自我保護機制就會一直存在。
就像是抗體一樣,你懂么?
然而,
現在不可能再有人去虐待她,也不會有人再去強迫她,
她已經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環境中來,
這種自我保護就會慢慢地解除,
然后……
失去了外殼后,
真正的她,
該如何面對這個世界?”
“沒事兒,你盡力吧,我還有一個朋友,比較擅長催眠,我讓他過來看看。”
“好。”
周澤想起的是安律師。
在病房這邊,又待了一會兒,天都黑了,外面的警察已經輪換了一遍,周澤見王軻還不打算走,繼續陪著女孩兒,周澤也就沒有喊他一起,而是自己先走出了病房。
在等電梯時,
周澤的手機響了,
是老道的電話。
“喂。”
“喂,老板………………”
老道的聲音有些顫抖。
“怎么了?店里出事兒了?”
“沒,沒,店里來生意了…………”
“那你聲音抖什么?”
“我……我……我……哈哈哈哈啊哈!!!!!嗚嗚……”
老道忽然大笑了起來,
然后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
“到底怎么了?”
老道的語氣忽然低沉了下來,帶著一種憤怒的扭曲感,用一種情緒壓抑到幾乎要撕裂的語氣低吼道:
“老板,那四個殺千刀的艸他八輩兒祖宗的狗東西,
他們的亡魂,
居然到咱書店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