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現在在病房里睡著的那個可憐女孩兒一樣,拋開感情因素來說,她現在的狀況,其實也是她在遭受虐待時產生的一種當時條件下自我的最好保護也是能讓自己最獲得安全感和保護感的變化方式。
但,
這個變化是好的么?
可能在當時情況下來說,別無選擇,但現在呢?
其實,在我看來,我的很多病人,他們所產生的心理問題,并不是所謂的病變,而是個人的喜好變化,和他正常的社會生活以及這個社會的法律道德體系產生了沖突,所以到了必須要改變的地步。”
“沖突?”
周澤咀嚼著這個詞,
腦海中當即浮現出了之前在那個屋子里的幾個尸體的死亡畫面,
最后,
定格在了自己對著那個大傻子鼓掌的一幕上。
“其實,這個還是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去分辨,以及,自己去抉擇,而且,我能幫助你的,也就只有這些,具體的療程什么的,甚至藥物之類的,我覺得,你根本就不需要。”
周澤點點頭,沒再說什么了。
王軻站起身,準備回病房,但剛走了兩步,他就轉過身,看向周澤,道:
“她肚子里的孩子,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是誰的,警方正…………”
“打掉吧。”
“嗯?”
周澤看著王軻,沒有絲毫的猶豫,重復道:
“打掉吧。”
“這個不符合程序,我們得等她蘇醒,恢復了自我意識,然后再詢問她,才能…………”
“打掉吧,你們不同意的話,我明天再來醫院,我做過外科醫生,你知道的。”
“不管怎么說,孩子是無辜的。”
“這話真惡心。”周澤站起身,看著王軻,同時,伸手從口袋里取出了鶯鶯給自己買的黑色皮手套,戴上,同時道:
“這個孩子,不打掉,留著做什么?“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
“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哥,你知道么,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和哥你一樣內心強大。”
王軻怔住了。
“抱歉。”
周澤拍了拍王軻的肩膀,
“但留著孩子干嘛?讓她母性之光輝綻放,守著孩子堅強地活下去?
這又不是電視劇里的劇情,
這個孩子如果留下來,
只會每天不停地提醒她那段最為痛苦不堪的記憶,
我們又干嘛要這么殘忍呢?”
王軻深吸一口氣,看著周澤,他總覺得,周澤意有所指。
“但我們不能代替她做出這個選擇,這不符合規矩。”
“去他媽的規矩,我明兒就帶一些工具來,給她把孩子打掉,放心,爭取對她傷害降到最低。
你可以提醒警方,也可以提醒醫院,但你也應該清楚,他們阻攔不了我。”
王軻抿了抿嘴唇,
有些感慨,
道:
“阿澤,你真的變了。”
周澤搖搖頭,
“如果這也是一種變化的話,老實說,我對這種變化,并不討厭。”
“所以,我還能說些什么?”
“你可以說,明兒你再多帶點肉湯回來,給她補補身子。”
王軻面露深思之色,
而后很認真地回答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