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不稀罕,你是不是還想著我這棟房子?告訴你,甭想!這是我蓋起來的房子,沒你的份兒!”
周澤伸手,把那個行李箱給拖拽了出來,剛準備丟地上就直接開車離開,卻看見那個女人直接向著井口那邊沖了過去!
“媽嘢!”
老道馬上撲了過去,老婦人也嚇壞了,趕忙跑過去,連坐在那兒寫作業的女兒也尖叫了一聲,哭著跑了過來。
女人抓著井口邊緣,
哭喊道:
“媽,你再趕我走,好,我就跳下去,我跳給你看,你看看,我敢不敢跳!
我死,也要死在這兒!”
老道死死地抓著女人的肩膀,真怕女人直接翻身下去。
周澤站在邊上,看著這出精彩紛呈的大戲,還真覺得挺有趣。
當婆婆的,硬要逼著媳婦兒滾蛋;
媳婦兒寧死不走,是真的拿死在做威脅。
怎么這么奇怪呢?
“奶奶,你別趕我媽媽走好不好,我會乖乖的上課,我會努力學習,求求你別趕媽媽走。”
老婦人忽然坐在了地上,
爬到了女人身邊,
對著女人一頓打,
罵道:
“你這死妮子,叫你走,你就走啊!
你還年輕啊,你還年輕啊!
柱子沒了,你還這么年輕,你替他守個屁的活寡啊!
女兒我幫你帶,你也少個累贅負擔,
你再去找個男人好好過日子去啊,干嘛拖累你啊!
啊啊啊!
喪良心啊,
喪良心啊!”
“媽~~”
女人抱著老婦人開始一起哭了起來。
老道撓撓頭,
這是,
和好了?
老道起身,走到周澤身邊,
“老板,我怎么有點兒迷糊了呢。”
“我也有點兒。”
這時候,
兩輛面包車從小路上偷偷地開了過來,
大半夜地,
停在了菜地那邊,就停在周澤車后頭。
然后下來了十幾個男女,都穿著便服。
“媽嘢,這不是來吊唁的吧,誰三更半夜來吊唁啊!”
大晚上的,
拉一幫子人偷偷過來,
還真象是尋仇啊。
結果,
這幫人卻都直接跑到了場子上,站在了客廳靈堂前面,站成了兩排。
當站定時,
那個站姿,那個整整齊齊的架勢,
讓周澤微微皺眉。
老婦人擦了擦眼淚,和兒媳婦起身,領著女兒向著靈堂那邊走去,在蒲團上跪了下來,給拜客回禮。
兩排,
十幾個人,
其中領頭的一個,
低喝道:
“摘帽!”
戴帽子的人馬上摘下了帽子,
“敬禮!”
齊刷刷地,
一起敬禮!
深冬的夜,
兩排人,
站了許久許久,宛若矗立在那里的石雕。
靈堂桌子上,
那張年輕的遺照擺放在那里,
青年臉上帶著笑容。
“老板,這我咋感覺像是警察來了捏?這還真的是大晚上偷偷摸摸來吊唁的啊,生怕白天來被人看見的樣子,
為嘛啊?”
周澤默默地又取出一根煙,
咬在嘴里,
緩緩道:
“緝毒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