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具,
“咳咳咳…………”
周澤咳嗽了起來,
現在,
已經不震驚了,
反而覺得有點荒謬,
這半夜三更的,這荒郊野外的,
自己跟個二傻子一樣,
蹲這兒一邊抽煙一邊看“大變活人”的魔術?
其實,正兒八經的棺材,比尋常人想象得肯定要大很多,里面的空間也挺大的;
如果不考慮空間舒適度個人**這類的問題的話,一口大棺材里放三四具尸體是完全可以塞得下的。
但眼下可是十多具了,怎么塞進去的?
這是真的在表演魔術啊。
一直等到最后,
連續搬出了三具穿著保安制服的人時,
周澤才恍然,
這些,
都是泥石流之下原本應該被埋葬在下面的人,
眼下,
一具具,一個個,
都被擺了出來。
所以,
這是要,
物歸原主么?
這些人,到底是死是活?
周澤忽然有些心疼,
因為他記得安律師之前和自己說過,
出了意外的幾個保安,他都已經賠了錢了,這要是人沒死……
虧了啊。
或許,真的是心情過于放松了,周老板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在想這些事情。
總共十六個人,被并排地擺放在了馬路上,每個人身高有別,但他們的腳底,卻處在一個平行線上。
看來這些小鬼也是有強迫癥的。
周澤又點了一根煙,
等著看接下來的表演,
不過,
下面的那群穿著紅衣服的人卻都默默地排列在了一起,
其中一個拿著嗩吶的,
開始慢慢地往山坡上走,
而且,
是朝著自己這邊走來的。
周老板繼續蹲著,也沒站起來,
看著那個拿著嗩吶的人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對方笑呵呵的,
那種僵硬的笑容,
其實比憤怒的咆哮更為讓人頭皮發麻。
對方對周澤鞠躬,
而后拿起了嗩吶,
又開始演奏了起來。
這聲音,周澤昨天才在通城白事兒上聽過。
老實說,昨天在喪事上演奏嗩吶的白事兒師傅,可比眼前這位差遠了,這位吹得,當真是百轉愁腸,如果錄下來,說不定還能弄個嗩吶界的《二泉映月》;
且這位的身份之神秘,可比瞎子阿炳強多了。
一曲結束,
對方笑呵呵地帶著濃郁的諂媚向周澤再度鞠躬,
周老板拍拍手,
回應了一下。
吹得不錯,口活兒很棒。
而后,
對方又伸手指了指下面躺著的那一排人,
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所難,
對著周澤攤開了手掌。
干嘛?
等了一會兒,
周澤伸手去和對方握了一下手。
“…………”嗩吶小鬼。
對方又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繼續微笑著看著周澤。
“哦,你早說啊。”周澤拍了拍腦門。
對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掌再度攤開。
周澤把自己手中的煙頭給掐滅,
然后放在了對方的掌心上,
道:
“別客氣,你拿回去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