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拍了一下老孫頭的肩膀。
周澤走到了床邊,床上掛著蚊帳,一個青年男子躺在上面,面色蠟黃。
沒有在這個男子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周澤轉而開始在四周查看起來,其實,這類的事兒,解決起來對于現在的周澤來說,并不難。
畢竟,有鐵憨憨和半張臉人格傍身,若是這樣子還能被陽間的小鬼給制住,那周老板真的可以帶著鐵憨憨一起找塊豆腐撞死了。
就是這個過程有點繁瑣,因為那種臟東西并不是說要害你時就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種一直和你躺一起,一起睡一起吃,要么是恨你到恨到了骨子里要么就是愛你愛得無法自拔。
屋子里,是沒有那種臟東西,所以中間就得多出了一個“找線索”的游戲環節,這讓周老板有些不耐。
像是做慣了高等物理的人,得給初中生講光的折射原理。
終于,
周老板跳了一下,伸手拍了一下蚊帳上方。
一些草木葉落了下來,看起來像是枯草,又像是秸稈。
現在這會兒正是農忙的時候,家家田里基本都有秸稈堆放著。
孫老頭一見這個,當即嚇得一個哆嗦,嘴唇都開始泛白了。
“怎么了,老孫頭,你知道什么就趕緊說出來。”老道在旁邊提醒道,老板這可是放著午休不去過特意來幫忙的!
“師傅,師傅,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救救…………”
老道當即對著老孫頭后腦來了一記毛栗子,罵道:“你快說點有用的!”
老孫頭回過神來,指著地上的秸稈道:“是他,肯定是他,肯定是他,就是他纏著我兒子不放,就是他,就是他!!!”
“不是,他是誰啊!”老道不滿道。
“西村五組的,西村五組的,好像姓鄭。”老孫頭說到這里時,雙眸一些無神,似有愧疚,似有畏懼,同時還有些許的憤恨。
“你怎么著人家了啊?”
老道直接問道,
因為這不明白著么,
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變成鬼怎么可能還纏著你?
“按照規定,現在不是禁止燒秸稈么,因為污染環境,還會引發火災,還會影響交通什么的,這幾年都是禁止的,禁止了好多年了。”
“對啊,怎么了?”老道繼續追問道。
前幾年每到這個時候,農戶們就開始燒秸稈,真的是煙霧繚繞著,空氣質量受影響極大不說,附近的交通網絡等于是上了一個人造的“霧天”。
“我兒子是城管隊的,從前陣子開始就開始下鄉查私自燒秸稈兒的了,然后查到了西村那邊,那個姓鄭的,五十多歲吧,偷偷地把秸稈燒了。
被抓到了顯形和證據,我兒子他們隊就直接上去做處罰教育。”
“罰款了?”老道問道。
“嗯啊,罰款了,這是按照規定罰的,之前咱這里各個村都貼了告示,私自燒秸稈的罰款兩百到兩千。”
“罰了多少?”
“兩千。”
老道聞言,舔了舔嘴唇。
老孫頭一拍大腿,懊悔道:
“誰知道那個姓鄭的被罰款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回家想不開,直接喝農藥自殺了!
這天殺的,你死了就死了,干嘛做鬼還記恨上我兒子啊,你罰款兩千,我兒子他們隊里才分兩三百塊而已啊,你干嘛惦記我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