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怎么死的?”
“呵呵,這是要拍《陰間神探》么?”
劉楚宇看到老張這個樣子,忍不住打趣道。
他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再者,他現在是捕頭了,老張這個昔日的同僚還只是個鬼差,所以,他覺得自己可以拿老張開玩笑了。
但大家吃飯的吃飯,喝湯的喝湯,也沒人配合劉楚宇笑一笑。
笑話,
你算老幾,
政治正確也是你配嘲笑的?
沒看見連老板都默不作聲算是默許了老張的行為了么?
劉楚宇尷尬地低下頭,
繼續,
吃飯。
“你是警察么?”
男子看著老張,依舊,平靜。
老張點點頭,取出了自己的證件,放在男子面前。
身為鬼差,對于亡魂來說,有著天然的地位優勢,規矩大一點兒的鬼差在送亡魂下地獄的過程中,恨不得讓人家三跪九叩擺出比閻王還大的譜兒。
這也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的由來。
但在老張這邊,他更多的時候,還是喜歡把自己當作一個警察而不是一個鬼差。
“看來,真是警察。”
男子點點頭。
“可以說說你的事么,你剛才說,你是被殺的。”
“嗯,被殺的。”
男子依舊平靜,仿佛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
“被誰殺的?”
老張拿出了筆,準備記錄。
“我都死了十六年了,你覺得,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老張頓了一下,十六年了?
“你就不想報仇么?”老道在旁邊說道,“將害你的人,繩之以法!”
男子聽了這話,忽然笑了。
這笑,讓老張很不舒服;
老張沒生氣,只是這個笑容,讓他很不自在。
他知道這笑容里,意味著什么,在他漫長的刑警生涯中,見過很多次這種笑容。
蒼茫,無力,無奈,最后,到麻木。
“說吧。”
老張提醒道。
十六年,算是陳年舊案了,人證物證這類的,可能會“損毀”十分嚴重,外加十六年前的警方辦案條件和現在也是不能比的。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DNA檢測,實際上,在這種技術出現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很多地方的警察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一開始是用不上的。
老張記得最早開始時,局里想做份DNA檢測,得遞送到國外研究所申請去做,一來二去的,黃花菜都涼了,而且代價也大。
時間,能抹除太多太多的痕跡了。
但老張并沒有因此失去信心,因為他可以直接“采訪”到被害者,這幾乎就是警察里的BUG,福爾摩斯的分析推理再牛叉,也比不上這種真正意義上的讓“死者說話”。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男子聳了聳肩,
繼續道:
“當初,我向上舉報,各種檢舉,都是石沉大海,我被困在那里都十六年了,還有什么沒看得開的,還有什么沒想得開的?”
“頭兒,怎么十六年的啊?”飯桌邊的劉楚宇小聲地問著周澤。
“可能是因為死的地方有些特殊的東西,比如羈絆或者有靈性的東西,或者附近有什么特殊的氣場或者建筑物,讓他的靈魂一直聚集在那里沒有散,也沒能投胎吧。”
這相當于,坐了十六年的牢,而且是最恐怖最孤寂的牢。
周澤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男子,
他能聽出來,
對方并不是真的所謂了,也不是看開了,
而是,
失望到了極點。
老張拿起自己的警帽,對著男子,指了指上頭的警徽,
很認真地道:
“既然我穿著這身衣服,我就會對得起這身衣服。
我大概猜出了當初的你可能遭遇了什么不幸,遭遇了…………
但請你相信我,絕大部分的警察,都是好警察,他們都尊重著這份責任和使命。”
“啪啪啪!”
劉楚宇開始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