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的這一拳,當然不弱,畢竟鶯鶯因為跟隨在自己身邊久了,早就不能以尋常僵尸年份來衡量了,更何況還吞了部分的旱魃遺澤;
然而,之所以這一拳直接把自己打沒了,卻不是鶯鶯太強了,而是自己的這具身體,真的太孱弱了。
周澤記得以前人們常用“用泥捏”的來形容一個人的虛弱,
那么自己現在已經超越了“泥捏的”,是融化著的巧克力做的。
在身軀扭曲崩潰時,
周澤心里覺得,
如果這是夢的結束該多好,
等自己醒來后,
一切就都照舊了。
然后,
這個盜洞,
這個地方,
自己會叫安不起拿水泥給它糊死,再給外頭加蓋各種法陣。
“咕嘟…………”
意識的幻滅,
似乎持續了很久,但又像是轉瞬間完成,慢如度年,快比眨眼。
“呼…………”
坐起了身子,
醒了,
醒了,
醒了就好。
然而,
身邊沒有傳來“老板,你醒啦”的熟悉話語,
環視四周,
依舊是主墓室的格局,冰冷平整的墻壁。
周澤抬起手,
巧克力色的皮膚,
訴說著它的可口和脆弱。
呵……
從水池中爬出,周澤沒急著再上去,而是靠著水池坐了下來。
眼下,
比自己現在莫名其妙到了這里,且擁有了這具身體更嚴重的一件事是,
帳篷里那個和鶯鶯躺在一起的自己,
又是誰?
是另一個人,自己和他被調包了?
但有贏勾在,應該不可能被悄無聲息間發生這種事才對。
最重要的一點是,鶯鶯對自己有著一種本能的親近感,如果那個人不是自己,鶯鶯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前幾年的好幾次事情里,早就證明了這一點。
但剛剛自己在上面時,
鶯鶯卻對那個“自己”,表現得很親昵。
周澤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忽然覺得好荒謬,
如果上面帳篷里的那個“自己”,真的是自己的話,
那么,
我是誰?
慢慢地站起身,周老板雖然見多識廣,但這種問題,還真是有些難以想得通。
“現在的我,只是我的分身?但卻擁有一模一樣的記憶?”
這是周澤現在所能夠想象出來的最合理的解釋。
然后,
自己該怎么辦?
理智告訴他,直接自殺,似乎是最好的辦法。
但憑什么?
所以,真怪不得那么多的分身會反噬本體,換誰誰也不甘心從自己人生的主角變成炮灰龍套啊?
哪怕是周澤本人,現在腦子里居然也閃現出了想辦法把上面的那個自己(本尊)給干掉,自己取而代之重新活。
但現在問題又來了,上面那個自己,不出意外的話,贏勾應該是在他體內的,那么,到時候,贏勾會幫誰?
以贏勾的性格,還是會幫本尊吧,
畢竟,
他應該懶得搬家。
不對!
周澤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關鍵,自己和贏勾應該是在一條靈魂里的共存體,確切的說,應該是一條靈魂里的兩個人格。
所以,贏勾早就和本尊綁在了一起了,他哪怕是想換家也換不了。
這就沒得玩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