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日子好過了喲,到處都是玉,哪兒都有的賣,哪兒都可以買,但你要知道這玉是不可再生的東西,哪里可能現在一下子到處都是?
基本上那些玉販子還會不定時的開會,交流一下新的工藝順帶揣摩分析一下顧客的心理,嘿嘿。”
“喲,上課吶?安不起又在吹牛呢吧。”
老張頭從隔壁房間的陽臺位置探出頭來打量著這邊。
前陣子二人為是否犧牲老張的事兒差點大打出手,雖說沒真的打起來,但見面互相懟幾句還是必不可免的。
“吹個屁,民國那會兒廣州最有名的玉器行就是我家開的!”
“是你爹開的,你這個敗家仔,撲街仔!”
“怎么滴,你羨慕不來呢,你就是個當大頭兵的命!”
小男孩沒理會安律師和老張頭的爭吵,默默地起身,準備離開。
“喂,干啥呢?”
小男孩回過頭,“你說呢?”
“是樓下那家店不?行吧,你別去了,非常時期,你給我安分一點,待會兒我下去幫你走一趟,一般開首飾店的,不可能都是假貨,肯定有幾樣不錯的鎮店的,我幫你遛幾件回來。”
小男孩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點頭,在床邊坐了下來。
“喂,我說,安不起,我們到底還要等多久?”老張頭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他那兒還有陰司的差事在身上呢。
安律師伸手指了指頭頂上萬里無云的天,
道:
“等天晴了。”
…………
如今,對于很多人來說,戴口罩,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只是進了病房后,依舊不摘口罩,就這么坐在那里,看起來,還真是顯得有些奇怪。
一般來說,身患某些疾病的人,才會在公眾場合里一直注意戴口罩。
口罩青年進來后,
老道就沒再說話,
因為也不知道為什么,自打對方進來后,仿佛整個病房里的空氣都陷入了某種沉寂之中。
先前老道還能神氣活現地命令那位病友,
掏槍,
提槍,
瞄準,
發射,
收槍,
現在是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老道不說話了,周老板自然不會無聊到找人嘮家常。
事實上,
周老板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吃不好,睡不好,
身上的傷還疼,
心情好才叫真見鬼了呢。
但更讓人奇怪的是,
周澤和老道不說話就算了,
那個口罩青年坐下來后,
居然和他的那位受傷的家屬,
竟然也是一句話都不說。
一個坐著,
一個躺著。
這種壓抑的氛圍,
一直持續到天色變暗時,
病房門被一家三口推開。
父母加孩子全都跪在了病床下面說著感謝的話,
他們確實足夠激動,也確實足夠感激,
一個小孩,
有時候真的是代表著一個家庭甚至是兩個家庭的喜怒哀樂。
然而,
讓大家有些尷尬的一幕出現了。
躺在床上的救命恩公就這么看著他們,不說一句話。
這可以理解為恩公受傷了,剛做好手術,還沒完全恢復,不方便說話動彈。
但恩公陪床的那個家屬青年,
居然也是坐在那里,
很平靜地看著他們。
像是在看著他們的表演……
也沒說馬上跑上來,攙扶起他們,讓他們別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