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山高的,是云;
比云高的,是蒼穹。
這個世上,一山更比一山高,你總能找到一個比你眼前所見的,更高的一個東西;
然而,
那些對于你來說,
又有什么意義?
對于自己來說,
高山、白云和蒼穹,都是遙不可及的東西。
真正的最高,
是自己的頭頂。”
“這場游戲,很精彩,卻終究失去了執念,到最后,會只剩下乏味。
可能,他真正想要的,是想讓我自己在疑慮中退去。
可能,他是想讓我在憂慮之中,去孤注一擲。
我求佛,供桌空了,想請仙下來,禮佛,滿足不了我了,我想看看,真正的仙,是何種氣象。
但他,卻比我更早地去過那個地方,求來求去,求成了他的一個替罪羔羊。
我不是很了解他,否則這千年的迷局,我不可能直到劍鋒快觸及到我的脖頸時,才真的恍然大悟。
他卻很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都更了解我自己。”
口罩青年站起身,
緩步走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我猶豫了太久了,我也迷茫了太久了。”
“偶有迷暇時,恍惚間,曾夢回上古;
上古的大能們,嬉笑怒罵,動輒天崩;
于這似真似幻之中,
我曾走近他們,
他們問我,
來自何方;
我答:
自極樂來;
他們問我,
來此為何;
我答:
來此求佛。
他們笑了,
他們笑著說,
他們出生時,世間可無佛。”
“嘀………………………………”
心電圖上,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
王主任咬了咬嘴唇,抬起頭,是解脫,還是遺憾,又或者是苦澀?
他不清楚,但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手術室里的眾人,在此時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在默哀一個生命的離開,卻不知,這對于手術臺上的病人來說,是一種解脫,是一種新生,是一種…………歸來。
手術室門口,
口罩青年伸手,
推開了門;
門口,
一個黑袍青年躬身而立,
面帶微笑,
仿佛早已恭候多時。
當口罩青年的腳邁出手術室時,
他身上的繃帶開始消散,
他身上的傷痕開始復原,
一襲古樸的袈裟出現在他的身上,
一張金色的面具取代了口罩繼續遮蓋著他的面容,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依舊清澈,依舊不帶絲毫煙火氣息以及波瀾:
“既然,你說你出生時,世間無佛;
如此,貧僧特來此處,為你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