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那艘天種飛船緩緩升高,然后調轉方向,開始朝著遠處開火。
這是純粹的殺戮,沒有作戰目標,沒有重點進攻方向,純粹就是無所謂的無差別屠殺。一座座高樓在紅色光流中解體崩潰,爆炸聲連綿起伏。地面上的天種就像是沖入羊群中的惡狼,肆意的揮動手中的闊劍,無情的收割生命。
地面阻擊部隊一瞬間就被打崩潰,面對幾乎免疫一切人類手段的天種文明,常規部隊人數再多,火力再猛也沒有任何作用。他們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拖延天種的進攻步伐,為更多的民眾爭取撤離的時間。
整個城市都在播報著,高音揚聲器中主持人的聲音嚴肅而凝重,指引著民眾們撤離的方向。但天種迅速改變了策略,再次分散,每名天種朝著不同的方向推進,沿途完全看心情選擇攻擊目標。
他們的目的看起來很簡單,就是要不停的制造混亂,讓民眾沒有時間撤離,也人類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和撤退方式,讓整座城市在他們的打擊之中,崩潰,毀滅。
一座高高的寫字樓中,一群白領正在瘋狂的順著樓梯往下狂逃,剛才天種飛船的炮擊,恰好把寫字樓的電梯部分轟破,樓外望去,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鑲嵌在樓上,冒著滾滾黑煙。
就在這群人即將沖到底層,逃出生天之時,一名天種轟然從地面上跳起,直接撞入了寫字樓之內。
凄厲而絕望的驚叫聲中,天種沉默的揮劍,將自己面前這群人連同墻面、鋼筋一起斬碎,灰色的混凝土碎屑與鮮血摻雜在一起,就像是粘稠的暗紅色糨糊,到處噴濺著。
下一刻,天種從寫字樓另一邊轟破墻壁沖了出來,內部的主要支撐已經全部被他毀滅,整個寫字樓就像是一位病入膏肓的巨人,輕輕晃了下身子,然后緩緩傾倒,伴著轟隆的巨響,帶起鋪天蓋地的煙塵。
一座高大的橋梁,那是通往撤離區域的主要道路。此時橋上擠滿了人,所有的車輛都被堵住了。除了天空中偶爾穿過的梭機,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迅速的通過這座橋,橋上每個人的神情都充滿了驚慌,人們在互相對視著,希望能從某個人身上找到一點慰籍,或者是某種希望。軍隊是不是攔住他們了?有沒有人來救我們?到底誰能阻止這些外星人?
忽然,一陣喧嘩聲從橋的一側傳來,接著就像是海潮一般壯大,聲浪一浪高過一浪,近處的人聽清楚了,迅速加入了這聲浪之中,開始尖叫。
在大橋下方,一名天種違背常理的踩在水面上,他的全身各處都往下后方噴涌著紅色的光流,沖擊著水面帶出一道寬闊的水痕,好像一把分開了水面的劍,以無法想象的高速朝著橋沖了過來。
一艘水陸兩用炮艦沖了過來,朝著天種開火,自動艦炮每秒一千發的彈量噴射著,組成一道壯觀的火線,巨大的響聲原本是震耳欲聾的噪音,此時卻變成了悅耳的天籟,人們開始歡呼起來,在巡炮艦面前,天種的身軀縱然高大也顯得描寫,而那猛烈的炮火,更是將天種完全淹沒,巨大的火光伴著沖天的浪涌,完全就是一副摧毀了對方的畫面。
但下一刻,所有的歡呼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重新匯聚起來的尖叫。只是這一次尖叫之中,混雜了一些其他的情緒,那種情緒叫做絕望。
天種就這么頂著炮火沖了過來,甚至速度都沒有任何變化,他直直的和炮艦撞在了一起,想象中的猛烈碰撞沒有出現,一聲巨大的金屬刮裂的聲響,炮艦從中間被精準的切成兩半,天種踩著浪花沖了出去,身后傳來了劇烈的爆炸。
天種離大橋越來越近,他漆黑的戰甲反射著陽光,額頭上的紅晶就像是傳說中地獄魔龍的眼瞳,散發著邪惡而毀滅的光芒。
轟!
整座大橋忽然劇烈的搖晃起來,天種直接沖撞向了厚實的橋墩。只是一劍,寬闊的橋墩就像是泡沫一般被斬碎。下一刻,他腳步不停,沖向另一座橋墩。
巨響一聲接著一聲,隨著一座座橋墩被摧毀,大橋就像是患了風濕病的老人,開始發出啪啪啪的脆響,這脆響漸漸劇烈起來,橋面上出現一道道細密的蛛網痕跡,迅速的蔓延出去,直到整座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