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無甚好講的,”疤痕兵丁搖了搖腦袋,“我們只不過按吩咐辦事,城主府的人交代下來,說是所有十二歲以下的小孩子都要用那符紙測一下,也不知道是干嘛!在這守了一天多,屁也沒發生過,指不定又是哪個大人物抽風……”
“嘿!注意點。”一旁的兵丁提醒道。
“怕個屁,”疤痕兵丁低聲嘟囔著,“難不成城主府的人還會跑來這破城門?他們可都忙著招待貴客呢!”
“招待貴客?最近這臨安城有什么大事嗎?”蘇啟好奇地問道。
“我哪知道,”疤痕兵丁沒好氣地說道,“這兩天往城主府里搬得美酒美食都不下十車了!鬼才知道招待誰!也許是大黎王朝的皇帝來了呢!行了行了,你們趕緊過去!”
蘇啟和趙日月趕忙牽了馬,往城里走去。
這臨安城果真繁華。
筆直的大道直通城中央,兩側栽種著十數米高的奇樹,枝繁葉茂,綠意蔥蔥,有花苞待放,有蟲叫鳥鳴,道路兩邊的商鋪也人來人往,叫賣聲和車馬聲混在一起,如同人世間最紅塵氣的樂曲,譜寫開來,入目皆是生活。
蘇啟大大吸了口氣,遠處糕點鋪的香味若有若無,那一絲甜意不知是來自它還是來自那待放的花,總之,蘇啟很開心。
十一年的歲月里,他只短暫的離開過棋山數次,哪一次都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大城,像臨安這樣堪稱一州之首的繁華之地更是沒來過,他只在書中見過那些描述,有個大概的印象。
趙日月上次來也是四年前,而且是跟著陸青瓷,兩人只顧得奔走于城中的劍閣和鐵匠鋪,又哪里好好欣賞過這臨安街景?
所以興奮的兩人牽著馬車,急匆匆地就奔向了那堆商鋪。
趙日月買了一堆的糕點小吃,蘇啟則挑挑撿撿,專找那些從未見過的玩意,比如一幅畫著青州地勢的畫,據說是三百年前臨安城一位大畫家之作,畫的惟妙惟肖,花了蘇啟足足兩萬兩銀子。
又比如說一方奇石,據說是出自東面的靈墟山,上面刻滿奇異的劃痕,無人能懂,無人能識,蘇啟琢磨了好一會,確認不是他掌握的古文字中的任何一種,興趣大生,索性買了下來。
一萬兩。
蘇啟毫不心疼,畢竟剛剛在那個金甲人身上搶了幾十萬呢!
不花白不花,兩人買得興起,又嫌馬車礙事,干脆跟一位古玩店店主打聽了城里最好的客棧,把馬車寄放在那兒,又訂了兩間天字房,囑咐老板預備一桌上好的酒菜,等他們天黑回來時端進房間。
一下午的時光都用來掃貨。
蘇啟算是過足了十幾年沒有逛街的癮,在前世他是討厭逛街的,那時他寧可找家書店蹲上大半天,也不想在那琳瑯滿目的貨物間聽導購鍥而不舍的勸說。
可在棋山過了十幾年的苦日子,蘇啟想大城市想得幾欲瘋癲,就連素來討厭的逛街,在回憶里也逐漸變得充滿樂趣。
勸君惜取繁華時。
蘇啟抓緊了機會,打算將手上的錢財揮霍一空。
而那趙日月也是個沒心眼的,看什么好看,買,看什么好吃,買,看什么好玩,買!
所以當日頭西斜,明月初升,兩人才感到一絲疲累。
此時他們的手里,已經是大包小包。
有趙日月看中的衣服,也有蘇啟看中的雜物,他們說說笑笑,向客棧走去。
而離他們不遠的寧遠街上,一隊黑甲兵正奔馳而過,當中的一個男子面色冷淡,未著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