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師姐說,巨闕峰最高,織煙峰最美,六出峰總是飄著雪花,離火峰頂長著一朵常開不謝的花,這些我都想看看。”
“會的。”蘇啟輕聲說道,“我們不回去,那些埋在劍門山下的人又豈能安息?”
趙日月畫了最后一筆,暗紫色的靈墨浸入青銅基座,消失不見,但蘇啟能看到,新畫的陣紋正和原有的陣紋融合在一起,靈氣在其間流淌,青銅雕像這個陣眼正在活過來。
“畫完啦!”
趙日月抻了個懶腰,纖細的身體沖著陽光,朦朦朧朧,姣好的面容上透著一絲絲的慵懶,蘇啟這時才意識到,這個跟著自己多年的小丫頭,已經開始長大了。
雖說還是個死平胸……
“走了。”
蘇啟拎起裝著靈墨的桶,向西城走去。
趙日月叉著腰,環視著青銅基座,她能感覺到基座上淡淡的靈氣,但她看不到陣紋,欣賞不到自己的杰作。
但小師叔沒說不行。
那就是能使的嘛!
趙日月成就感爆棚,對一只剛剛銜泥飛回的燕子用力揮了揮手,驚得那燕子匆匆振翅,嘴中的泥啪嗒一聲掉在基座上。
趙日月吐了吐舌頭,轉身去追已走出半條街的蘇啟。
西城是平民住的地方,不似北城的貴,沒有南城的富,也不像東城充斥著三教九流,只是簡簡單單,那些過安穩日子的人的生活之處。
西城的小巷最多,七通八拐,繞來繞去,蘇啟和趙日月走了許久,又碰見兩個齊家的修士,檢查了一下他們畫得陣紋,雖有幾處錯誤,但不嚴重,叫趙日月改過來,又干脆將手中的靈墨桶扔給了齊家人。
問路,再問路,折騰了小半天,蘇啟才找到西城最大的乞兒窟。
竟然是一家廢宅。
院墻外雜草叢生,院門倒是十分結實,不過看著不像原裝,倒像是用撿來的木板重釘的,門面臟兮兮,關得嚴實。
蘇啟推了推,竟還是鎖著的。
蘇啟扭頭,“日月,上。”
趙日月小跑兩步,一腳蹬在墻上,翻身而過。
片刻后,院門打開。
院內雜七雜八地堆著各式東西,破盆爛碗,臟衣碎布,墻角還堆著半人高的干草垛。
“你們是誰?”
蘇啟望去,一個小男孩正蹲在墻角,七八歲,手里攥著跟木棒,眼神警惕。
“路過的,我是好人。”蘇啟笑了笑,“其他人呢?”
“都出去要東西了。”
“哦,那我晚點再來。”
小男孩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我們這什么都沒有。”
“我又不是來找東西的,我來找人。”
“找誰?”
“找師侄。”
小男孩拽了拽衣服,有點迷茫,“師侄是什么玩意?”
“師侄不是個玩意。”
蘇啟挨了一腳,“哎!你踩我干什么?”
趙日月瞪著他,很是不滿,“請注意你的言辭,小!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