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宗?”
鑒蟬和尚端著酒杯的手停在空中,他怔了怔,隨后放下杯子,面色嚴肅,“那這件事很難辦。”
蘇啟點頭,“四位神念,數十位靈海,這還不算大寒王朝的人。”
“陳青......”鑒蟬和尚長了一對招風耳,此時愁苦地耷了下來,“這家伙很難惹的!你聽過十六年前的壬川之戰嗎?”
“和大黎的那場?”
“對,當年大黎的主帥是姜魁,現在十四王爺姜睿的小叔叔,當時姜魁連戰連捷,眼瞅著就要徹底奪下壬川了,但大寒王朝突然調了陳青過來.......”鑒蟬嘆了口氣,感慨道,“他率了三萬騎兵,強沖大陣,當眾斬了姜魁,大黎軍群龍無首,被迫投降,而奠定他兇名的,是之后的事情。”
“他殺了十萬降卒,就在壬川城前,頭顱擺成了一座京觀,放了三個月才燒掉。”
蘇啟微微怔然,“殺降卒......這事書上怎么沒寫?”
“書上?”鑒蟬古怪地看了一眼蘇啟,“這種破事哪方都不會記載的,大黎嫌丟人,大寒嘛,畢竟屠殺降卒說出去不好聽,其他人又不是天機閣,哪有閑心把這些寫下來?”
“所以這陳青行事作風狠辣。”蘇啟仰了頭靠在椅子上,鑒蟬和尚來了這城里不過四五天,飯館、酒樓倒是摸得極熟,這家春柳齋很有情調,墻壁上托了畫師繪制了一幅幅的春柳圖,酒也釀得好,蘇啟喝了三杯,就有些微醺。
鑒蟬和尚將筷子扔在一邊,右手捏起一大塊牛肉,邊撕咬著,邊含混不清地說,“沒錯,遇到擋路者,他是從來不計較殺人的。”
“最好動手時不讓他察覺。”
“不太容易.......”鑒蟬解開僧袍,敞懷坐著,多半是嫌酒杯不過癮,直接拎起酒壇灌了一大口,“對付四個神念,打起來動靜太大。”
蘇啟呆呆地望著他,“你要直接上去打?”
“不然呢?”鑒蟬瞥他一眼。
“你一挑四?”
“有點難度,不過可以試試,要不咋辦?你才靈海......”
蘇啟咽咽吐沫,這和尚頗有點生猛啊。
“呃.......我還是個陣師來著,不一定要正面上.......”
“陣師?”鑒蟬有些意外,看看蘇啟,從僧袍里掏出卷佛經,丟了過來,“看得懂不?”
蘇啟手忙腳亂地接過,這佛經厚厚一卷,紙張像是用某種妖獸的皮制成,封面上沒有名字,只寫了一個字:經,上面還沾了點油污,估計是鑒蟬不小心弄上得。
他推開桌上的杯盞,又將些碎骨殘羹掃至一旁,將佛經在面前攤開。
“往后翻,前面都是些啰啰嗦嗦的經文。”
蘇啟依言翻過,看著上面的圖畫,卻有些驚訝,“這是......陣法?”
“嗯,”鑒蟬翹著二郎腿,剔著牙,“我師父寫的一本經,也不知道為何,非要在后面記了三個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