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的面前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
蓋子已經打開,有著奇異的淡淡香味飄散,一張泛黃的紙在桌上攤開,似乎被人扯去了一截,蘇啟看著上面寥寥的幾個字,眼里有著意外和不解。
十年生死,伊人難忘,余我話蒼茫,月寂寥,星疏遠,獨坐天涯看八荒......
少了一半。
蘇啟輕撫著這張黃紙,紙上的字凌亂卻蒼勁有力,墨透紙背,上有一絲絲的劍意繚繞,雖只是一張手帖,但蘇啟卻隱約感覺到,在這字里行間,有更多的東西。
是什么呢?
蘇啟眉頭緊皺,他已經在這坐了大半天,幾乎用上了所有的手段,但卻依然沒能看出這張手帖的秘密。
“還琢磨不出來?”於菟抱著雙爪,盤坐在床上,他的面前擺了一本書,這是從欽天監那位二把手的家里借來的。
“每個字上都有著很強的靈氣。”蘇啟嘀咕了一聲,“讀的時候,讓人想落淚。”
“那是自然的,”於菟隨手翻了一頁,淡淡說道,“這張手帖烙印下了那位劍仙太多的情感,要是位普通人,看一眼都會被大為悲慟,淚落不止。”
“唉,下次再琢磨吧,”蘇啟將手帖疊好,放進木盒里,看向於菟,“你的書看得怎么樣了?”
“有點意思,以前我從沒看過星相推演的書,”於菟把書舉起來,“我剛剛發現這書上說十一年前曾有星相大變,但卻沒記載變了什么。”
“星相大變?”蘇啟愣了一下,“具體是什么時候。”
於菟翻了兩頁,“按這上面所說,似乎是在劍門破滅前十五日。”
“老頭子怎么沒提過?”蘇啟有點疑惑。
“可能是不知道?”於菟摸了摸下巴,“星相推演一般都是世間王朝用得更多,各大宗門素來很少使用,走得是另一個流派。”
“不如去問問那位沈大人?”
“倒也好。”於菟點點頭。
當兩人走出王府時,太陽熾熱而明亮,街道上幾乎所有的鋪子和酒家都已經關了,只有寥寥數家醫館、青樓、勾欄還開著,但也沒什么顧客,你很難想象,在十數日前,這里還是東荒最繁盛的街市。
戰爭剝奪了很多東西,富人不再玩樂,窮人不再安全,連街角巷尾的那些乞丐和流浪兒們也受了影響,他們更加難以找到食物,因為沒人有余力施舍他們。
朝廷在征調靈石的第二天,就開始征調糧食。
最先倒霉的是城里那幾家糧鋪,在丟下一張欠條后,當天就被姜樓手下的兵搬了個一干二凈,然后各大世家又倒了霉,家藏的糧食也被征調的七七八八,不過姜樓倒也沒做的太絕,給各家留下了足夠的食物。
分配糧食,實行宵禁,抑制恐慌,大黎朝廷極順利地推行著他們的種種舉措,所以現在雖然已被圍城十數日,但城內依然安寧,驪都的普通百姓也漸漸習慣了那些每日都來攻城的妖族。
城中的修士都已被大黎征調起來,組織成了一只特殊的軍隊,雖然這些人大多都是散修,但也有少部分是來自名門正派的,論戰力比大多數士卒都要強,姜樓索性讓他們單獨成軍,每日上城墻幫忙,減輕那些守軍的壓力。
一切似乎都有條不紊,妖族打不進來,對他們加強了的護城大陣也毫無辦法,驪都看起來很安全,每日下城的士兵也有說有笑,這個說我今日殺了多少多少妖族,那個講我今日賺了多少軍功。
但所有人心里都有著微微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