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說的就是這里?”
一個少年低頭看著下方的山脈,他留著極長的頭發,一直垂到腰間,臉龐稚嫩,看上去像是一個長得帥氣的富家小少爺,正一臉好奇地坐在云端向下張望,峰頂的那道金門引起了他的興趣,“有意思,竟然是天眼族的界門。”
歲辰騎著一只黃牛,黃牛的身上掛了兩只大木籃,一只里裝著書籍,另一只里鼓鼓囊囊地塞著些靈草,黃牛甩著尾巴,在云層上踢踏著腿,在如此高空,卻也毫無害怕之色。
歲辰懶洋洋地靠在牛背上,翻看著手中的已泛黃的古老書卷,聞言探頭瞅了一眼下方的金門,又不感興趣地躺了回去,“進去看看,找找有沒有好東西,別的也沒什么可注意的,小心些就行了。”
“你不去?”少年回頭看了眼歲辰,視線在他手中的書本上停留了一會,隨后說道,“人族的這些破書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嘮嘮叨叨的廢話。”
“我還有別的事做,你出來了就自己回去,至于這書,有些嘮叨倒是沒錯,不過可不是廢話,人族能存續到今天,強大的修士固然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但這是些書籍才是根本,沒有他們,人族早就失了傳承,”歲辰也沒瞧他,只認真地看著書,“而且你太低估了寫這些書的人了。”
少年聳聳肩,好看的眼睛里盡是不屑,“低估?實話而已,人族有道修,有劍修,有佛修,我可沒聽說過人族有書修!天天看書能看出個屁來?能一日從靈海到天元不成?”
“一日天元是不可能的,修行雖講頓悟,但是也要有足夠的積累才行,靈海到神念需要吸納的靈氣就不可能是一日之功,”歲辰笑笑,“不過倒是有個人,曾花半月從筑神到天元,又花一月從天元到抱一。”
少年愣住了,“誰?”
“一個叫張擇的人。”歲辰翻了一頁書。
少年皺著眉頭想了想,“沒聽過。”
“嗯,我估計就算在人族,除了天機閣,大概也沒幾人聽過他,不過他做過什么你早就見到過了,”歲辰突然把書放下,對著少年眨了眨眼,“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少年撓撓頭,有些不耐煩,“師兄!你知道我最討厭思考了,肯定猜不到的。”
歲辰笑了起來,將書本卷起來,啪得一聲砸在他的腦袋上,“回去了,隨我讀一個月的書!”
“哇!師兄你這樣太殘忍了!”少年哇哇亂叫著,在地上四肢并用,爬來爬去。
“時玥!”歲辰輕喝著,“你已經踏入空明化成人形了!不能在地上爬!”
“哦,”時玥低聲應了一句,盤膝坐在黃牛身側,“師兄你說的張擇,到底干了什么呀。”
歲辰回頭看了一眼西方,即使在太辰山脈,也能依稀見到遠處那座顛倒的巨峰,他語氣惆悵,輕聲說道,“這個人,一生只打了一架,而這一架,就把師尊打到不得不在顛倒山坐了一萬年。”
云端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半天,時玥才怔然出聲,“哈?”
歲辰好笑一巴掌按在他的頭上,用力揉了揉,“他是人族第一位以讀書入道的修士,也是最后一位,若不是寂滅時代毀去了太多東西,今日的人族,也許要興盛得多,所以你要記住,萬不可小覷人族。”
“我知道了......”時玥悶悶地說了一聲,突然得知當年的秘聞,讓他有些難以平靜,想了片刻,他又問道,“那下面這個界門是怎么回事?天眼族還有余孽在不成?”
“有沒有我也不知道,”歲辰從黃牛身上掛著的木籃中抓出一把青草,遞到黃牛嘴里,“但這個界門不是天眼族打開的。”
歲辰又指著山頂,“看,那有碎掉的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