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擔心那位半帝?”
昊遠看穿了蘇啟的想法,他花白的長發有些骯臟,地上的部分纏繞在一起,已經打了結,雙手干枯而癟皺,就像樹根一樣遍布著溝壑,蘇啟這時才注意到,面前的這位老者手中,一直抓著一柄巴掌長短的石箭。
“不用擔心,那位半帝暫時還不敢出來。”昊遠笑了起來,咧著的嘴有些難看,他微微抬起手中的石箭,露出了剛剛被遮住的箭尾,上面貼了一張金色的符紙,隱隱間有恐怖的氣息流露出來,“這是大庭氏大帝留下的一支符箭,可斬半帝,我在這枯坐萬年,就是為了守著他。”
“那為何不直接殺了他?”蘇啟有些疑惑。
昊遠搖搖頭,他干枯的手指在空中輕舞,一道波紋在空氣中蕩起,緩緩浮現出那十二根石柱處的畫面,正中是一具太古封棺,其內的高大男子緊閉著雙眼,“太古封棺上是有陣紋的,極難破壞,尤其是封印半帝的那具,乃是昔日天眼族的大帝煉制,又親手繪了帝紋在上面,這柄符箭雖強,可也無法穿透那具封棺,而且此箭只能使用一次,不能浪費在其他人身上。”
昊遠繼續說道,“那個半帝是天眼族的絕頂天才,只差一步就可以邁入帝境,當年很多人認為他可能會成為天眼族的第四位巨頭,在我們徹底打毀了這個世界后,那位半帝將自己和一眾部下都封印在太古封棺之中,大庭氏大帝本想親手了解了他,但另一處戰場告急,他不得不匆匆離去,就把這里交給了我。”
“我本以為很快就會有援兵,但沒想到,等了數年也未有人來,”昊遠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我知道一定是戰事在哪里出了問題,可我該如何是好呢,那位半帝在太古封棺之中,即使再過十萬年,他的生機也不會有任何變化,而在一萬年前,我就是一位壽元不多的半帝了,他足可以等到耗死了我,再從棺中出來,所以我做出了一個決定,我將己身與這座七源祭臺融合......”
昊遠的一頭白發緩緩飛了起來,露出他的后背,蘇啟頓時一驚,於菟也嚇了一跳,七根顏色各異的源石扎進了他的后背,與他的身體融在一起,傷口處結滿了血痂,但隨著靈氣的不斷涌入,血痂很快就會崩碎,但又在半帝的強大愈合能力下,再次緩緩結痂,周而復始,持續了萬年。
“這......”
刺入身體的石頭,不斷破裂又不斷長好的傷口,蘇啟難以想象,這該是何等的痛苦。
昊遠的長發落下,將后背遮住,他看懂了蘇啟的表情,苦笑一聲,“早就習慣了,七源祭壇的靈氣既讓我活了下來,又給我提供了強大的屏障,即使是半帝前來,若不徹底打碎這七源祭壇,也是根本傷不了我的,所以這些年,天眼族的那位半帝一直沒有讓手下出棺來找我麻煩,”
“我拼命多活了一萬年,可也差不多到了盡頭了,我的身體已經徹底腐朽,只是靠著祭壇的靈氣強行支撐,封棺里的那位也知道我命不久矣,這些年來,一直在蠢蠢欲動,所以我不得不另覓他法,我想辦法喚醒了天眼族的界門,將其與祭壇相連,那召喚界門的九枚玉盤遺落在太辰山脈之中,若是讓有心人撿到,或許可以重新開啟界門,進到這世界來,將此地的消息帶出去。”
“原來是祭壇提供了靈氣!”蘇啟恍然道,“怪不得在山脈的那些幻影中,九位天眼族的修士才成功地召喚了界門,然而我和於菟卻也能打開。”
“可來的人倒是讓我很意外,”昊遠看向蘇啟背后的劍,眼中有著懷念之色,“我可沒想到,八荒劍的主人和太陰大帝收養的妖兔會進來,而且竟還有姜家大帝的血脈......”
“姜家大帝的血脈?你是說姜灼?”蘇啟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前輩你可能弄錯了吧,姜灼雖也姓姜,但可不是姜家大帝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