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的身體僵住了,雙手緊握。
席卷的大浪并沒有傷害能力,他只是彈了彈手指便將其攔下,連一滴水花都沒沾到他的衣服,但這是一種羞辱。
青衫男子有點惱怒,他知道這位魔帝脾氣古怪,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在一些殘存的古籍和幾個曾與魔帝打過交道的人口中,他早就得知魔帝為人桀驁不馴,行事常常出人意料,逆他心意的人大多死的很慘,但順他心意,下場凄慘的卻也有很多。
相傳魔帝與佛教關系很深,很多人甚至言之鑿鑿地說魔帝曾經是個佛徒,佛家自己也有這種傳說,尤其是真佛鎮魔的故事更是盛行于西漠,而作為西漠的第一大寺,不覺寺的一舉一動向來都被人盯著,所以不覺寺傳出與魔有關的流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不覺寺狀若未聞,從未出面否認過,這讓魔帝的各種傳聞層出不窮。
青衫男子在這人間追尋了萬年,對于魔帝的過往自然比其他人更加清楚,他知道魔帝的確曾當過一段時間的佛徒,學了不少佛家手段,但卻未學得半點佛家心性,佛家講究的不殺生在他眼里也就是個屁,所以最后自然以叛寺而出作為結局。
青衫男子以為自己對魔帝已經足夠了解,在他的計劃中,面對自己這位救命恩人,魔帝當然不會感激涕零,但至少也不會亂來,畢竟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天然就是同一陣營的,為了恢復魔帝的實力,他甚至花了近千年的時間,找到了傳說中那個女子的半縷魂魄,融在剛出生的魏濃妝身上,為的就是讓魔帝在最短的時間內重回帝境。
可沒想到這個混蛋竟然拒絕了!
青衫男子咬著牙,決定再試一次,“魔帝......難道你不想重回巔峰嗎?你錯過了最后一場大戰,難道你不想報當年被封之仇嗎?”
“我的仇怎么報,還輪不到你這個只會躲在遠處的鬼祟家伙來說!”魔帝語氣嘲諷,河水已經徹底變成了烏黑色,插在魏濃妝心口處的那根鎖鏈已經被魔帝震斷,楚白杏單手摟著魏濃妝,已經遠退到河邊,隨著石碑幻影的崩碎,籠罩在此地的封鎖也消失了,漫天的雨氣蒸發,一縷陽光垂落在河面之上,河水正拍蕩而起,水面下似乎有東西開始浮起,鼓起一個大大的水球,“只敢用一道化身出現在我面前?是怕我宰了你嗎?”
青衫男子語氣冷了下來,“魔帝,我們有著相同的敵人......”
“那又如何?我的敵人何其多?”一只漆黑的手從水球中探了出來,干枯的手指似乎是被某種東西灼燒過,若不是那手掌的形狀還可以辨認,單看任何一根手指,你都會認為那是一截木炭,手掌對準天空,周遭的靈氣蜂擁而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種蠢話我可不信。”
第二只手也從水球中伸了出來,漸漸一個渾身傷痕的男子從水球中現了身。
看到他的模樣,蘇啟頓時倒吸涼氣,這個人是怎么活著的?
他渾身**,身上焦黑一片,一只眼睛瞎了,一道長長的傷疤從他的額頭橫亙到嘴角,他的胸口處有一個大洞,心臟早已不見,傷口處也沒有一滴血流出,腹部有一個金光燦燦的手印,與周圍的漆黑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是一眼,蘇啟就認出了這手印絕對是佛家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