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煮酒的手藝也很嫻熟,在酒液微燙時便輕輕提起,高高懸著,酒液傾注在杯中,手腕又微微一轉,不多不少,正好一杯。
她雙手端起面前的白玉杯,“愿你此番歸去,一路平安。”
她一口飲盡。
蘇啟也端起酒杯,猶豫一下,“愿你魏家,永世昌盛。”
楚白杏蹲在亭外,聞言張大了眼,掏出短刀,通通通的怒插著地面,一邊嘴里嘟囔,“白癡!”
魏濃妝也有些意外,但她沒說什么,嘴角彎彎,眉眼如畫,“那便......借蘇峰主吉言啦。”
蘇啟站起身,八荒劍緩緩出鞘,他飛踏劍上,懸在空中,魏小黑從未見過此等情景,此時手里抓著草葉,怔怔地看著他,魏濃妝走出長亭,行了一個仕女禮,輕聲說道,“與君行千里,終須一別,亂世將來,希望你我能在這紛擾世間再見。”
“保重。”
蘇啟微微彎腰,他只說了這兩個字,隨后便化作一道長虹,直奔東南而去。
“他真是個木頭誒,”楚白杏站在魏濃妝身側,氣呼呼地,手里的兩把雙刀轉得飛快,“分別時也不會說些好話聽?”
“不是不會,是他不想。”魏濃妝語氣淡然,她最擅長的就是和人打交道,蘇啟那一瞬間的遲疑她怎么會看不出來?
“有緣無緣,自是天定,先不說那即將到來的亂世,就是現下這兩族戰爭,也會讓這世間充滿了生死離別。”魏濃妝轉過身,向山下走去,那火爐和酒壺都被她留在桌上,魏小黑立即跟了上去,楚白杏左右望望,嘆了一大口氣,喊了一聲“等等我”,也一溜煙地沖下山去。
忽有北風吹來,大風亭鈴聲嗚咽,這一曲千年萬年都未曾停下的離樂,在此刻更顯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