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獵物和螻蟻罷了。
景漢瞥了勾陳一眼,微微一笑,“我也沒什么辦法,不過連半帝都無法闖入的宮殿,常蘇一個小小的筑神境卻能毫無阻礙地進去,說明這座寢宮有著某種判別同類的方法,或許是某種印記,或許是血緣,或許干脆是因為常蘇很懂人族的陣法......”
“你說這些有什么用?”勾陳握緊了手中大戟,打斷了景漢的話,“還不是無法闖進去?”
景漢似是毫不在意,他抬起頭看著半空中的石盤,“無論是哪種,都說明常蘇對這寢宮很了解,或許她現在正在里面默默地注視著我們。”
“對吧?”景漢突然加大了聲音,像是在對誰發問。
半晌沉默。
一聲輕笑在寢宮內響起,聽聲音就是一個活潑的少女,帶著朝氣和活力,還有著幾分難以抑制的傲氣,這聲音和蘇啟對常蘇的印象截然不同,在圣域的通緝令上,常蘇手握巨大的帶齒刀,雖然長得眉清目秀,但手里拎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看上去完全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蘇啟本以為她的聲音里也會充滿了盛氣凌人,或是聽上去殘忍陰毒,但實際上卻和普通的少女沒什么區別。
“不愧是九琢城的大統領呢,感覺真是敏銳,竟然猜到我在看著你們,”少女說話時,尾音會小小的翹起,雖然有些古怪,但卻多了幾分靈動,“比起你,那個圣血堂的統領就笨多了嘛,拿著一桿破戟,砸來砸去有什么用?難不成腦袋里裝的都是草嗎?”
有嗤笑聲在廣場上響起,但又很快收了起來。
勾陳臉色很難看,他壓抑著怒氣冷聲說道,“挑釁圣血堂的人從來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是嗎?可我還活蹦亂跳的耶,”云宮里傳來了砰砰的兩聲悶響,那個名為常蘇的少女似乎真的在里面蹦跳了兩下,“而且我師父也活的好好的呢,前不久還順手砸了你們一個分堂,我想想啊......你們圣血堂必殺榜的前十人不是都活著嗎?真是丟人呢,要不干脆改名算了吧?叫做想殺卻殺不了榜?”
蘇啟的嘴角抽了抽,這常蘇真是極盡嘲諷之能事,見圣血堂無法進入寢宮,就可勁地在這嘲笑勾陳。
那勾陳似乎都要氣炸了,身上的殺氣極濃,他身旁的黑衣老者反倒是很平靜,目光一直在寢宮上下游移,想要找到入宮的辦法。
常蘇似乎也發現了這點,她突然笑嘻嘻地說道,“那個圣血堂的黑衣老頭,別亂瞅了,再怎么瞧你也找不出寢宮的破綻的。”
黑衣老者笑了笑,“姑娘是在與我說話?”
“當然,雖然圣血堂里全都是穿著黑衣的蠢貨,但老頭就你一個嘛。”
黑衣老者對常蘇的無禮毫不在意,反倒是笑了起來,“我可不是圣血堂的人,在下是圣戒堂統領虞丘。”
“圣戒堂?”常蘇小小地驚訝了一下,隨后嗤笑道,“圣域還真是看得起我,竟然同時派出了兩堂統領,真讓我一個筑神境的小女子惶恐不已。”
“常蘇道友說笑了,你可不是個小女子,我曾看過道友出手的畫面,三刀殺死十一名圣血堂弟子,而且其中三人與你境界相同,往回倒退數百年,在下可沒有道友這等風采,”虞丘緩步上前,他仰頭看著那兩只應龍,“不過在下有一事不解,可否請道友解惑?”
“被天元境大修稱為道友,回去了可得和我師父好好吹噓一番,讓他老是嘲諷我修行速度慢,”常蘇很有怨念地抱怨了一句,“看在今日我心情很好的份上,老頭子你有何事不解?可以說來聽聽。”
“道友費盡心思引我等入云宮,總不是讓我們來看熱鬧的吧?”虞丘背著手,“這兩條應龍雖然驚艷,那云盤也很浩瀚,但戲終究是戲,這兩樣東西,哪樣我們都拿不到手,看來看去,現在也看膩了,道友該說說引我等到此處有何用意了吧?是想一網打盡?還是想讓我們化成這云宮的血食?”
“喂喂,因果顛倒了吧!大爺?”常蘇聽起來很生氣,寢宮里傳來了幾聲當當的響聲,似乎是在用她的大刀敲擊地面,“明明是你們追著我不放!跟一群鬣狗似的!”
“可你有很多選擇不是嗎?在你逃亡的路上,一共有五座青銅臺,你隨時可以輕松地跨域半個界路,即使是圣血堂也很難追到你,但你偏偏選擇了最遠的路,跑到這九琢秘地來......”
虞丘緩緩低下頭,眉眼微斂,“難道不是為了將我們引到此地嗎?”
常蘇沉默片刻,略有好奇地問道,“既然知道我是故意逃到此地,你們為何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