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在棋山時,曾經見到過很多次蜂群掠過的場面,它們聚在一起,化成一條黑帶從低空掠過,嗡嗡的聲音如暴雨急墜,但這種蜂群集體行動的情況其實頗為少見,要么是為了遷徙,要么是打算分家。
這黑暗中飛來的東西自然不會是蜂群,但卻有著相似的聲音,密集的翅膀拍打聲讓每個人都十分難受,這是一種源自本能的厭惡,再一想到這東西必然是某種從未見過的黑獸,在場的修士就沒有一個不謹慎而小心的。
余火城主高立在穹頂之上,瓊天引的失敗并未讓他有太多沮喪,他瞥了一眼城北的界路,那里的修士組成了一條防線,牢牢地將南下的修士擋在了外面,但因為界路的寬度有限,交戰的那一塊區域已經是堆尸如山,但還有大批的散修站在后方,無事可做,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不時偷瞧著穹頂上的變化。
余火城主很清楚黑獸的進攻不會只維持在界路上,從前些日子在八朔和青留兩城爆發過的大戰來看,黑獸有能力從黑暗中突破到界路,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有大批黑獸涌進余火城,給此地的修士來一個包夾。
不過黑獸們要如何做?又打算怎么限制自己這位半帝?雖然看上去他無法奈何這面石碑和上面的那團爛泥,但只要自己行動自如,黑獸就無拿下此地的可能。
八朔、青留兩城和此地的情況大不一樣,這兩座城都是建在秘地之中的,黑獸們本來大可以繞過這兩個秘地,直接南下,但城內的修士可不會坐視它們肆意妄為,稍稍出兵截斷黑獸的后路就會讓它們極為難受,所以黑獸們不得不在這兩個秘地里與界路修士死戰,從而穩定整個進攻界路的大后方,但即使死傷了數以十萬計的黑獸,它們也從未出動過半帝境的力量,也因此,黑獸們一直都無法拿下八朔和青留城。
若是它們仍不打算出動半帝,余火城也必然無危。
嗡嗡的聲響越來越大,余火城主拋出了那只小鼎,它在黑暗中垂落了如瀑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黑暗,也讓眾人得以一窺那些黑獸的真實面貌。
飛來的當然不是蜂群。
在露面的剎那,就有不少人倒吸涼氣,驚呼聲也此起彼伏。
“這、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這也是黑獸?”
“這根本就不能叫做獸了吧?”
飛來的黑獸像是一只鳥,但卻完全不同,它長著四只長長的羽翼,每一只羽翼上都光禿禿的,沒有任何羽毛,**的暗紅色皮膚上皆是坑坑洼洼的疤點,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過,身子不是任何禽鳥該有的模樣,很像是一個方形石碑上加了一個圓形腦袋,那四只羽翼中有兩只長在石碑的側面,有兩只卻長在石碑的背上,飛起來時,石碑的正面朝下,腦袋上只有一只金燦燦的碩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眾人,沒有半點人性,更沒有任何感情,仿佛只擁有著殺戮的本能和**。
它們足足有上百只。
“這東西看上去和那石碑脫不了關系。”蘇啟的八荒劍已經出鞘,但其實在場修士沒人知道該如何對付這些奇形怪狀的黑獸。
“那只眼睛,也很像那團爛泥。”東方霽月輕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