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三人被關了起來。
魔帝似乎在忙于某件至關重要的事,在一指封禁了三人的修為后,便將他們丟進了一個洞府,負責看押的正是那個青年和少女。
這間洞府位于陡峭的山峰懸崖之上,洞府極為開闊,似乎一直延伸到整個山峰之中,蘇啟三人被關押在初入洞府的一間方形石室里,不過說是石室,其實和大殿差不多,占地橫寬皆有十丈,地面上烙印著非常古老的陣法,蘇啟在短時間內也只能看出它是用于獻祭的。
石室的四周擺滿了石頭堆砌成的架子,上面擺著一卷卷書籍、玉簡和古卷,架子間張貼著古老的圖畫,有人有山川,也有地圖和風景,從右手側墻上張貼的天下堪輿圖中的地名來看,這間石室應該至少有六七萬年的歷史了,那些地名有相當一部分早就廢棄不用,而圖上的宗門絕大多數也都已消亡,只有寥寥數個蘇啟熟悉的名字,但也大多淪為了偏居一隅的小宗,不復當年的威勢。
東方霽月一直在沉默盯著幾張地圖,她的眼睛里不時閃過驚異之色,而趙子則乖乖地坐在兩人身后,一副老實模樣,只不過偶爾看向那些書籍古卷的目光里綻放著貪婪的神采,多半已經在盤算著怎么洗劫這里。
而蘇啟則盤膝坐著,大半的目光都集中在身下的這座陣法上了,在暴露出自己是人族,就是這個世界的土著人之后,三人之間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東方霽月沒有開口詢問緣由,蘇啟也沒打算解釋,事實上在被關押起來后,三人的交談都不太多,對于東方霽月二人而言,一是還未從進入一個真正世界的震撼中走出來,二是還在為見過了一位真正的大帝感到激動、畏懼和后怕,一大堆復雜的情感在那一瞬間塞進了他們的腦海,直到現在都沒有化解。
至于蘇啟,則先是在盤算著事情的利害,后又有種近鄉情怯的擔憂感。
魔帝出世對于天機閣這樣的頂尖大宗已不是什么秘密,當時也有判斷,魔帝并未恢復帝境的實力,現在大概只是堪堪到達半帝境界,而以一位大帝的氣魄,也未必會真的與他們幾個小修士較真,不過從魔帝取走了那張面具,說不定日后他會踏上界路。
回了人間,蘇啟對于劍門的想念越發濃重,在界路時,總是牽扯進各種爭端,反倒不常常想起,可現在突然回來,他就忍不住猜測劍門現在的樣子,老頭子當日用了秘術,現在可還好?青瓷和日月這兩個小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大了些,白唐幾個小家伙的修行又如何了?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將目光落在門口的青年身上。
他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手里捧著一卷書籍,看樣子應該是某種功法,正在對照著修行,不過似乎不得要領,愁眉苦臉的,身上的靈氣忽起忽落,極為微弱,看年紀,這青年有二十多歲,但根本還未正式踏入修行,其實這個年紀已經有些晚了。
不過跟在魔帝身邊,這年紀多半也不是問題。
“你看的是什么?”在幾個時辰的沉默后,蘇啟終于開口問道。
青年聞聲抬頭,先是左右望了望,隨后意識到蘇啟是在和自己說話,頓時有些緊張地從木箱上跳了下來,磕磕絆絆地說道,“師、師尊讓我看的,叫涌流經。”
“涌流經?”蘇啟怔了一下,這本功法他曾在老頭子的藏貨中看過,上面還有老頭子的注解,他想了想,說道,“涌流經脫胎自佛門功法,雜糅道家心得,的確是神念之前最好的功法之一,此術修行時需格外注意靈氣吞吐的節奏,你初入修行,靈氣的吞吐還不熟練,時而快,時而慢,若是一般的功法也就罷了,但對于涌流經,這乃是大忌,你不如放下書卷,仔細吞吐靈氣,快慢保持平衡,待得熟練,掌握基礎之后,再細讀此書不遲。”
青年呆呆地望著蘇啟,半晌后突然俯身拜了拜,連連說道,“多謝前輩,多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