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爆響,岸邊的數十株高樹剎那粉碎,一道灰色影子從漫天灰塵中鉆出,極快地沖向南江中的神宮。
陸機冷哼一聲,身子一閃,轉瞬飛臨神宮上方,一腳橫踢,將那道影子狠狠踹了出去。
一聲低低的痛叫傳出,那道影子在空中翻滾數次,一個裹著灰色長袍的男子露出身形,不受控制地吐了口血,隨后不要命地向南方飛逃。
“想走?”
陸機神色冷漠,鋤頭一指天穹,遠處的云霧瞬間凝聚,化成一只大手拍下,伴隨著一聲慘叫,那個灰衣男子身體爆碎,漫天的血霧飛揚。
“一個小小的筑神也敢來此地張狂?”陸機的聲音響徹兩岸,“我天機閣在此辦事,想從我們手中奪食,那便要拿命出來賭!”
天地寂靜無聲,片刻一道沙啞陰暗的聲音在森林中響起,“這里可是南嶺,你們天機閣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吧?
“那又如何?”陸機盯著森林某處,“南嶺便是你們的?這里是人族疆域,我天機閣有何來不得?”
“那我等若是去璇璣山,你又作何感想?”
“想來便來!”陸機淡淡地掃視四周,“不過我就怕你們走不了!”
另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陸機背后的河岸上響起,“陸機,縱使你號稱中州劍魔,不過也只是天元境罷了,真當自己無敵?說不定你也走不出這南嶺!”
“是嗎?”陸機猛然轉身,嘴巴大張,一道劍光噴吐而出,浩浩蕩蕩地沖向對岸。
劍光無匹。
蘇啟很久都未曾見過如此強大的劍意了。
天上烏云崩碎,地面森林皆毀,一道深深的溝壑長達百丈,抹去了路上的一切。
這本是致命的一劍,但溝壑中既無尸骨,也無血腥氣,在溝壑正中躺了一個巴掌大的木偶,通體都被涂黑,唯獨額頭上有一抹血色,兩只眼睛刻的很大,木偶的腹部畫了奇異的靈紋,兩只木頭胳膊正在輕輕顫抖,看上去莫名的陰森。
那道陰惻惻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是在一里之外,“閉口劍果然名不虛傳,距離陸機你上次出手已過去了一百余年,你又修煉出了多少閉口劍?”
“殺你是足夠了。”陸機抬手一抓,那只木偶飛落手中,他低頭看了一眼,隨手將木偶捏碎,“魂偶,原來是煉魂宗的鬼東西,難怪躲躲藏藏,沒一點正道氣象。”
“呵,正道?那不過是你們的劃分罷了,在這南嶺大地上,只以實力論高下,正邪又有何用?”那聲音輕笑一聲,“更何況今日來的可不止我煉魂宗一家邪道,這南江城上下三百里,來的同道怕是有數十家,你天機閣不過區區百人,真的能管過來?”
“不妨試試。”
“我可是很貪生怕死的,自然不想與你這位劍魔交手,取龍骨才是正事,不過人言先禮后兵,既然你態度強硬,那我南嶺諸修也自當以禮還之,”那聲音忽然高昂,“以我煉魂宗之名,廣邀諸位同道聯手取龍骨,南嶺之物,自當留在南嶺,阻我等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