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墟山外,天地動蕩。
方巒不愧是昔年靈墟宗的大人物,即使已經魂散,肉身仍然有著可怕的力量,他單手握持著靈墟圖,這張圖卷在他手上已經伸展到了極致,雖然因為靈墟古陣崩毀,實力遠不如當年,但他也勾動了靈墟山脈下的無盡靈氣,化成一條條靈氣長龍,在他的操縱下,鋪天蓋地地朝著秦煙砸去。
在白云道人眼中,秦煙也非常奇怪,雖然看上去完全不支,根本不是方巒的對手,但卻頑強地硬抗著那些靈氣長龍的沖撞,手中織煙劍打出的劍氣網羅,搖搖欲墜地撐著,但就是不肯破碎,護著主人,她一次次地從山腳下躍起,不依不饒地想要了斬了萬道鐘內的那個存在。
這位天庭大帝的殘魂也急了,他很不想與這秦煙繼續糾纏下去,但對方如同一個甩不掉的牛皮膏藥,死死地在他的攻擊中左右騰移,那柄劍上下揮舞,不時還抽冷子朝萬道鐘刺上一劍,雖然傷不了他,但著實把他氣得夠嗆。
“秦煙身上有古怪,”長留山主盯著秦煙,“應該不是劍舍利那么簡單,她的神魂也不正常。”
“強大程度遠超天元境,”白云道人輕聲說道,“但......很混亂,現在的秦煙,大概處在一個渾渾噩噩的狀態,對萬道鐘出手只是類似于本能和執念的東西作祟,我想她的神魂很可能融進了其它修士的殘魂,不止是劍門那些長老的,可能還有其他人的。”
“如果不毀掉那萬道鐘,她應該不會罷休。”顏文有些頭痛地補了一句。
白云道人微微點頭,去把目光投向了蘇啟消失的大殿,作為天機閣的下任主人,他對靈墟宗的了解要遠超常人,他知道靈墟宗山下藏著某樣東西,但卻不知道是什么。
他心思沉沉,那個小家伙,在下面可否順利?
而蘇啟確實不太順利。
這只古鼎出自于蠻族最強大的煉器師之手,本身就有著半帝境的品階,而且據姬澤這老古董說,這只古鼎是熔了他的半帝法器煉成的,其內甚至有來自域外的神材,所以這只古鼎很是不凡,天生就是用于封禁神魂的寶器。
而古鼎上也銘刻著古老的陣紋,這種陣法是蠻族在黑暗中遷徙數萬年才積累下來的秘術,與云帝傳給他的陣法大有不同,也和人族現在流傳的陣法有不小的差距,算是填補了陣法傳承中的空白,若是能學會,蘇啟的陣道將會有不小的獲益,但對現在的他來說,這是一個頗為棘手的難題。
而姬澤自己,也只知道大致的破解方法。
蘇啟摸索著古鼎,陣紋從鼎蓋上延伸下來,匯聚在三只鼎腳上,完美地融合在古鼎的花紋中,按理來說,只要強行以蠻力揭開鼎蓋,這個封印就能破除,但若是蘇啟強行揭開,會立即受到陣法強大的反噬,即使有可能放出姬澤,蘇啟多半也要重傷。
想到這兒,蘇啟就不由得暗自吐槽,姬澤裝作靈墟宗弟子的殘魂誘騙他過來時,就嚷嚷著讓蘇啟強行揭開鼎蓋,要是被他蠱惑,多半討不了好,沒準現在已經重傷躺在地上了。
“別這么想嘛,只要放出我,以我半帝境的實力,為你療傷還不是輕而易舉?”姬澤嘿嘿笑著,自從蘇啟承諾要放出他后,這老古董瞬間放松下來,語氣也輕快了不少。
“屁!”蘇啟對他的敬畏之心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他一邊嘗試抹除著陣紋,一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被封印了十萬多年,靈海枯竭,肉身多半都已半毀了,只剩下一個強大的神魂,又怎么為我療傷?”
“咳,至少我可以帶你出去,找人給你療傷嘛。”
蘇啟懶得理他,認真地摸索著陣紋,有老古董的幫助,吃透這個陣法倒是不難,而且若想強行揭開鼎蓋,也無需毀掉整個陣法,只要削去它三成的力量就行。
蘇啟心里逐漸有了大概的計較,他手上靈氣氤氳,飛快在陣紋上落指,一條條地打碎陣紋。
“咦,手藝不錯啊,”姬澤輕輕嘖了一聲,“雖然境界不行,但手法比我族里那幾個陣師更漂亮,小子,你師從何人?”
“云帝。”蘇啟不咸不淡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