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權抬起頭,放下筷子,很是規矩地回答道,“夫子姓張,名擇。”
儒帝弟子?
蘇啟二人再次對視一眼,雖然來時心里就已經有了預料,說不定這古村里有不少儒帝的徒子徒孫,但當真正面對一位大帝弟子時,兩人還是有些緊張。
誰知道那位儒帝到底留下了怎樣的傳承?
“我知你們來意。”柳宗權坦誠地說道,“也能猜到你們想要找什么,不過我們先吃完這頓飯如何?我再帶你們去夫子的住所。”
“好。”
飯用的也很快,待天穹徹底黯淡下來時,吃的最慢的老人也放下了筷子,那位年輕的婦人立即麻利地收拾起碗筷,柳宗權在一旁幫襯著,嫻熟地拾撿和擦洗,似乎完全不忌諱做這些事。
老人微微向兩人頷首致意,就拄著拐杖向屋外走去,小女孩迅速拎著一盞燈籠跟在老人身旁,少年左右望望,一溜煙地跑了出去,外面的星空正亮,鳥叫蟲鳴也正歡快。
“走吧。”
柳宗權擦了擦手,笑著對兩人說道。
雖然天已經暗了下來,但星辰的清光鋪在村中,照亮了村中的小道,不遠處有些老人正在樹下乘涼,各式各樣的燈籠掛在低矮的樹枝上,如墜落晨間的美麗辰星,更遠處傳來了小孩子們的嬉戲聲,柳宗權的那個弟弟也混在其中。
“我以為柳兄會遠庖廚,沒想到卻很擅長。”李扶搖好奇地問道。
“山中生活不算容易,所以也沒那么多規矩,讀書人也要下地干活,進廚房就更不算什么了,”柳宗權笑了笑,“至于遠庖廚,圣賢是說不忍親見殺生,故君子遠庖廚,可沒說平日不讓進。”
“有趣。”
兩人跟著柳宗權向左拐進一條小路,這條小路直通村子最深處,也是靠近山腳的地方,已經能看到灰暗起伏的山巒和陰陰郁郁的森林,這條路上沒有任何燈火,星光只能在道旁高大樹木的間隙閃耀,雖然看不清腳下,但柳宗權卻健步如飛,顯然很熟悉這條路。
“這條路的盡頭就是夫子的家,那里也只有夫子一個人住,其他人都是住在村里的。”
“夫子不喜歡和外人交流?”蘇啟好奇問道,山腳下的確有一棟小小的房屋,已經算是遠離村莊了,離它最近的房舍也要有一里地的距離。
“不,”柳宗權搖搖頭,“夫子很和善,每日都會到村里講學,也常常在各家用飯,他喜歡住在那里,只是因為那里是他長大的地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