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內部勢力很復雜,雖然有所謂的四方城主,但他幾乎常年不露面,城里的大小事務都是交給四個手下去做的,這四個人也被稱為東西南北四位將軍,這四位將軍都是抱一境,各自統領著四分之一的四方城勢力,很難說這個小丫頭隸屬于哪一方,至少在天機閣的情報里,沒有任何關于一個十歲小丫頭的記錄。”
李扶搖蹲在地上,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石臺,作為天機閣的嫡系傳人,他對于妖文的了解可以超過關內九成九的人,不過即使這樣,石臺上的妖文仍然讓他十分頭痛。
他撓了撓頭,將石臺轉了一圈,“一共六十九個妖文,我能辨認出四十三個,剩下的二十六個并非常用妖文,我甚至認為它們可能是傳說中的上古妖文,也就是在不落天時代之前的妖族文字,現今的妖族里,能使用它們的人其實也不多了。”
“不落天之前嗎?”蘇啟有點意外,不落天是妖族供奉的最后一位上古妖帝,他的名號在妖族中堪稱神圣,“那這個石臺到底是做什么的?”
“很難說,”李扶搖遲疑一下,“所有的妖文都有妖族大修的妖力灌注,從能辨認的四十三個妖文來看,這座石臺可以在短時間內將火異瞳的力量全都爆發出來,估計能席卷三分之一的天王關,但有幾個妖文比較奇怪,它們似乎是為了將這座石臺與遠方的某樣東西聯系在一起的,換句話說,這座石臺很可能有兩個作用,一個是為了偷襲天王關,另一個則更像是傳送法陣,不過我覺得,即使有火異瞳作為靈氣供應,也很難將大批的妖族傳送到天王關里,最多只能支撐四五位大妖罷了。”
“不過不管怎樣,”李扶搖站起來,笑了笑,“蘇啟你都立了一個大功,若是這東西真的運轉了,天王關肯定損失不小,畢竟從范圍來看,北城大營有三成的將士都會被卷進去,更不用提東城的物資了。”
蘇啟沒有喜悅,反倒是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窗外,此時天色已黑,“我仍然覺得那個小女孩很古怪,同為筑神境,但我竟然看不出她是如何離開的,她臨走時的話也讓我很在意。”
“一半的妖族嗎?”李扶搖瞇了瞇眼睛,“顛倒山的確不是整個妖族,人間的妖族勢力其實是一分為三的,顛倒山、北海圣地,東海妖族,三者中,東海妖族一直游離在北原妖族之外,很少參與人、妖兩族的爭端,數月前東海妖族襲擊靈墟山是數萬年來的第一次,而且在第一妖復生后,東海妖族也就果斷退走了,后來也給天機閣送上了賠禮,以表示對人、妖兩族的爭端并無繼續參與的**。”
“至于北海圣地,它的地位很特殊,相傳那里埋葬著四位古之妖帝的兵刃以及不落天的真血,所有的妖族都將那里奉為圣地,連東海妖族也不例外,北海圣地大多數時候都是支持顛倒山的,但這次不同,北海圣地竟然有心推翻妖祖,甚至不惜故意放出消息,讓我天機閣得知......”李扶搖頓了頓,準確地說,是天機閣懷疑妖祖做了什么可能讓妖族核心利益受損的事,所以北海圣地才會不惜代價地想要將他從顛倒山之主的位子上拉下來。”
“妖族核心利益?”蘇啟皺皺眉頭,“你指的是什么?”
“當然是妖族的存亡,任何一個種族,最核心的利益都只有一個,活下去。”
“妖祖自己也是妖族,他不可能會拿妖族的存亡開玩笑吧?”
“不一定,妖祖可能在做某種賭注,”李扶搖擔憂地嘆了口氣,“事實上,我們在妖族的探子已經發現了很多不同尋常的事,雖然做得很低調,但我們還是在一些蛛絲馬跡中發現了,最近幾個月,顛倒山一直在搜集某些極為珍稀的天材地寶,最初我們以為是妖祖打算為自己鑄造一柄新的兵刃,但后來才驚訝地發現,顛倒山搜集的材料遠遠超過了鑄造一柄兵刃所需要的數量,不過可惜的是,我們請了數十位頂尖煉器師,也沒能分析出妖祖要打造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只能判斷出這東西很危險,危險到連北海圣地都擔憂的程度。”
“所以天機閣才會力主人族出兵。”蘇啟恍然道。
“嗯,從某種意義上,這可以算是我們與北海圣地的聯手,”李扶搖苦笑一聲,“當然,雙方誰都不會承認這件事,不過有一點是肯定,我們都很擔憂妖祖要做的事,自從在靈墟山上奪取天刀失敗,妖祖回歸帝位的想法成了幻影,他幾乎就是一個瘋子了,一位走投無路的昔日妖帝能做什么?我想我們再謹慎都不為過。”
蘇啟點了點頭,“搜查怎么樣了?”
“邱爾鴻還在帶人搜查,”李扶搖聳了聳肩,“不過我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那個小女孩顯然不是一般人,恐怕擁有某種特殊功法,以邱爾鴻的實力,沒可能抓到她,而且說不定她已經離開了天王關......至于那條地道,邱爾鴻的人也全部探完了,北邊的盡頭果然是北城的一間棚子,它歸大唐所有,那里全是大唐的廚子,專門為大唐來的主事做飯,那個小女孩的身份也查到了,她偽裝成了一個大唐廚子的侄女,是在后廚負責打下手的,但奇怪的是,那里的其它廚子都無法準確說出這個小女孩是什么時候來的,也不覺得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在這里打下手有什么奇怪,我個人認為是她用了某種蠱惑術法,騙過了那些廚子。”
蘇啟微微頷首,“那呂津呢?”
“他勉強活著,我請了最好的丹師,不過也只能吊著他的命,他活不過三天,不過已經足夠我們審問他了,”李扶搖看了看窗外的月色,“要不是你突然發現了這座石臺,我現在大概已經在監牢里,怎么樣,要不要現在一起去看看?”
蘇啟點點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