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他臉色極為蒼白,作為劍陣的核心,他承擔了大多數劍陣的壓力,而當劍陣破裂時,受傷最重的也是他,傷勢源于神識,所以那一瞬間,他頭腦發暈,眼前一黑,竟然僵在了當場。
一刀劈開劍陣,鄧遠的第二刀就是奔著董平來的,作為經驗豐富的刀客,鄧遠對如何應付劍修頗有心得,也很了解劍陣的優點和弱點,所以在劍陣出現裂痕的剎那,他就已經想好了后續的出招,趁你病要你命,鄧遠可不是一個會留情的人。
刀風襲臉。
但在董平即將被長刀淘汰的瞬間,一柄古樸的斷劍從他身后遞出,輕巧地攔住鄧遠的刀,再用力一挑,鄧遠手腕不穩,不得不倒退一步,才握緊了手里的刀。
“劍門......蘇啟。”
鄧遠停住腳步,盯著遞劍人,臉色變幻不定,他自認是一個很有遠見的人,所以城內任何的大小事情,他都不遺余力地去打聽,而蘇啟入城,可就是一件大事情。
有資格承受九聲鼓響的人都不會簡單,即使劍門沒落了,但傳說蘇啟后面還站著魏家和天機閣,鄧遠是非常不想得罪這樣一個人的,但......世間萬物總歸是一個價字。
有人為他出了很高的價。
只要將他淘汰,鄧遠可以拿到足夠將他硬生生堆到天元境的寶物。
而接下這個價格的人不止鄧遠一個,他清楚出價人只是在賭運氣,在他們這些野心勃勃的人面前畫下一個夾滿肉餡的大餅,但鄧遠一點也不介意在運氣來臨時將它握在手里,再狠狠地啃上一口。
而且他也不擔心對方食言,出價人可是有著很好的名聲。
鄧遠舔了舔嘴角,眼中泛起貪婪,其實他早就注意到蘇啟的存在了,但直到此時與他面對面,他才感覺到心中涌起的那股強烈渴望。
那是對于數之不盡寶物的貪欲。
鄧遠咧起嘴,長刀微微壓低,忽然如暴風一般沖了出去,他大喝一聲,“殺!”
手中的長刀泛起血色的光,出身南嶺,怎么會不懂得一點靈魂大術和血肉秘法?鄧遠的刀術可不是中州和東荒那種平正無奇的路子,而是融合了血肉秘法的偏門刀!
蘇啟左右二手同時御劍,只得一腳踹開董平,免得他被鄧遠的血氣污了脆弱的神識,同時斷劍上挑,劍氣劃出月牙,將血氣一分為二。
隨著劍陣破開,鄧遠手底下的修士也嗷嗷叫著沖了過來,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長留山弟子的陣型就被沖了個稀碎,艱難地各自為戰。
而失神的董平也迅速恢復過來,他咬著牙,持劍朝一個散修殺了過去,“能殺一個算一個!”
蘇啟嘆了口氣,右手一招,浩蕩的劍氣長河飛回手中,此時己方和敵人交錯在一起,劍氣長河這種范圍極廣的劍招頓時失去了用武之地。
他雙手各自拎著一柄劍,一邊緊盯著對面小心翼翼的鄧遠,一邊神識飛快地掃蕩周圍。
對方還剩下八十余人。
而長留山這邊已經撐不住了,劍陣一破,立即就是五打一,六打一,即使是大宗弟子,也能抵擋這樣的圍攻。
至于整個擂臺?
在混亂的廝殺下,已經有一百多人被淘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