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濃妝還能聽見某種奇怪的呼喚,那不是人族的話語,也不是某種其它生靈的喊叫,更像是無邊無際的風聲,又有些像是祭祀時的吟誦。
她的眼前似乎浮現出了一個古老而神秘的殿堂。
黑漆漆的天穹上有銀色的光芒在飛舞,殿堂內燭火通明,數不清的影子在殿堂內穿梭,低沉的吟誦從殿堂內飄蕩出來,宏偉而浩大的氣息讓她深感渺小。
這是哪里?
床褥的顏色漸漸與殿堂重合,她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身體的感覺也隨之變化,她能嗅到腐朽和古老,能感覺到陰冷的風在吹打她的身體,也能感受到身體的戰栗。
殿堂的門忽然洞口。
一群身披黑底銀線大氅的神秘人從中涌出,他們每一個都戴著面具,他們簇擁著一個青銅案臺走下高高的階梯,他們似乎沒有看到魏濃妝的存在,自顧自地歡唱吟誦著,在將青銅案臺放置地面后,他們齊齊地圍著它跪下來。
有什么東西從他們的身體中飛了出去。
魏濃妝看不到,但能感覺到,這些東西飛向青銅案臺,鉆進一個蛋里。
它是很美的蛋。
大概有人頭大小,七彩斑斕,一圈圈的彩色紋路很像是彩虹,與這里的陰森色調似乎不搭,它靜靜地躺在青銅案臺上,但魏濃妝覺得它在不停地跳動。
蛋里有一個生靈。
隨著那些看不到的東西涌入,它似乎也到了破殼的時候,伴隨著咔的一聲輕響,一只爪子打破了殼,從中鉆了出來。
它是一只魏濃妝從未見過的生靈,它是半透明的,仿佛是晶瑩的玉石,但又柔軟可憐,它的模樣像是虎豹,但頭顱更加小巧可愛,四只爪子雖然鋒利,但也要更纖長一些,尾巴很長,遠超虎豹之類,甚至差不多有兩個身子長。
它雖然怪異,但并不可怕。
破殼而出的小生靈開始吞咬自己的蛋殼。
那些戴著面具的神秘人也站起身來,圍著青銅案臺轉著圈,他們每人都伸出一只手,輪番將自己的血液滴落在小獸的身上,但那些血液不是紅色,而是璀璨的金色。
他們不是人族。
血液讓小獸開始變化,它的身上覆蓋了一層膜,很快,這膜與小**融在一起,而它,也變成了一個魏濃妝熟悉的樣子。
一只貓。
一個神秘人走上前,輕輕抱起貓,他穿過眾人圍成的圓圈,走到一個水井旁,他低下頭,輕輕吻在小獸的額前,隨后一拋。
小獸消失不見。
魏濃妝忽然從幻境中醒來,面前的床褥溫暖和親切,她移過目光,自己的貓趴在身前,似乎在沉睡。
“原來你真的很不簡單。”魏濃妝輕輕撫摸著貓的背脊。
心悸的感覺仍然沒有完全消散,她知道,自己和貓有著某種神秘的契約,但她并不害怕和畏懼,因為若是沒有它,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經死了。
而現在,它似乎在迎來一種蛻變,魏濃妝能感覺到有神秘的力量正在從它的體內蘇醒,她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與她而言又意味著什么,但她并不介意與它一起走下去。
等你醒來時,會有什么變化呢?
魏濃妝輕輕呢喃著,她俯臥在床上,長發披散開來,她閉上眼睛,與貓一同陷入了深深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