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路?那只不過無聊之人的臆想罷了。”
禺京冷笑一聲,很不客氣地說道,“佛徒,你莫要胡言亂語。”
“貧僧不說假話,更無意胡言。”了塵低首誦了一句佛號,“兩位均是神祇時代的大人物,自然聽過登天路的傳聞,不過數千年的尋找終究是水月鏡花,誰也沒能尋到登天路的一絲蹤影,所以有很多人認為登天路只是臆想,但我師曾言,世間確實有一條登天路,只不過被人截斷了,掩埋在無盡虛空之中。”
“你師?”禺京挑了挑眉頭,“我記得萬佛山的主人是個名叫燃燈的,雖是半帝,但卻很少參與人間之事.......單憑他一句話,豈能證明登天路真的存在?”
了塵沉默片刻,微微搖頭,“我的確沒有證據,但我又何須向海神殿下證明此事?殿下信也好,不信也罷,終歸是殿下自己的事,貧僧做不了主。”
“哼,無聊,”禺京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他朝著雷師的尸體走了數步,但又忽然停住,低聲說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這城下......似是有東西在躁動。”
“嗯,讓我來看看,”五行山神點點頭,他是執掌萬山萬土的半帝,對于腳下的異樣最為敏感,他忽然單膝跪下,右手貼緊地面,“剛才不單只是雷師的烙印催動了,雷師對于黑齒城的束縛似乎也解開了。”
五行山神的身上浮現處于一尊土黃色的神祇大漢,它只顯露了一剎那,就迅速融進泥土,蘇啟微微睜開了靈眼,避開三位半帝的神輝,看向地面。
這個小世界被帝境的力量融進了黑暗之舟里,核心其實就是黑暗之舟這件堪稱帝器的法器,所以在本質上這個小世界的靈脈和生機都是由黑暗之舟維持的,但在進入此地前,蘇啟等人都已見到了黑暗之舟的慘狀,它差點從正中徹底斷開,但有趣的是,這個小世界似乎并未受到太大的影響,靈氣氤氳,生機盎然,甚至有不少飛鳥走獸。
顯然黑暗之舟的核心也沒有損毀,只是有了缺口罷了。
蘇啟的靈眼越過大地,一目千里。
這個小世界像是懸浮在海水里,被厚厚的一層靈氣包裹著,它們如同靈脈,源源不斷地滋養著這里的土地,而雷師,就如一同一位正在垂桿的釣客,從他的身上探出一根細細的金色雷霆,一直綿延到海水的最深處,那里有什么,蘇啟已經無法看穿,不過他也能猜到,在這些龐大的靈氣盡頭,是黑暗之舟的壁壘,是法則與靈紋交織成的‘邊界。’
而雷師這根釣竿,也很像是定海神針,壓住了無盡靈氣,也堵住了那道海溝一樣的缺口。
這道缺口很長,幾乎橫亙了大半個海洋,這正是黑暗之舟的那道缺口,是當年兩界大戰時天庭大帝留下的傷痕,而雷師的那根釣竿,恰好從這海溝的一角落下,雖小而且不起眼,但卻定住了海溝附近的靈氣海洋,沒有一絲一縷可以從這海溝泄露出去。
但隨著雷師的異動,這根金色釣竿也開始收起,龐大的靈氣海洋在萬古的沉寂后終于再次緩緩移動,如瀑布般朝著海溝傾瀉而去,一旦這根釣竿完全抽出,這個小世界的靈氣就會不斷流失,黑暗之舟也會慢慢衰敗下去。
除非有人能修好它。
但修補一件帝器可不是簡單的事,幾乎只有大帝才能做到此事,半帝大多也有心無力,不然雷師也不必如此麻煩,即使死去也要硬壓著這道缺口。
五行山神站起身,他沒有蘇啟的靈眼,沒法直觀地看到靈氣的流動,但山神的權柄也讓他對靈氣的敏感性遠遠超過其他半帝,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雷師為何數千年都不肯離開寒山了。”
“因為此地?”
“嗯,雷師在鎮壓此地的靈氣,”五行山神緩緩說道,“黑暗之舟受損不輕,雷師以神道力量封住了那個缺口.......而且我在大地中發現了很多神道烙印的痕跡,顯然雷師花了很長時間鞏固這個小世界,他坐守寒山,大概是為了保住黑暗之舟這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