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道之正邪,當先明了道存于何處。”
蒙混不過去,陳天昊面容一整,淡然開口。真要端莊肅穆,立時便是滿身仙氣,猶如世外云鶴。
如果問道出于何處,或說出于道祖,或說出于天地初開,很多人都能扯幾句。
但道存于何處?
這種問法,還真一時將眾人問住。
石亭內外雅雀無聲。
一眾宗門高手也將這問題細細思索,探尋一番。
“明心見性,道當存于心間,道之明……”
開口之人剛說到此,卻是忽然停住,默然不語。
悟了?
看到此人身上靈光一閃,那些高手都是愣住,到得他們的境界,這樣悟道的機會,太難得了。
這可是悟道啊,時間壁壘、靈氣屏障,肉身氣血、甚至功法與壽元的桎梏,在霸道的開悟面前,都不是事。一閉眼,一睜眼,天地兩重境。
所以每一次這樣的機會,都是彌足珍貴。
如果說低階修士千人中,有一人能有幸悟道,那么修為到高深處,便是萬人,十萬人中也難有一次了。
靈光閃爍之間,石亭內外,遠處的那些圍著鐵盒邊的眾人,都是親眼見證。
“快,快記下,道存于何處,陳天昊大師一語驚人,獨尊樓長老善堯悟道。”
“躍龍門”舉行數百屆,論道中明悟的大有人在,但那都是低階修士,如今日這般一位高階修士一言悟道的,未見記載。
大事件!
那些奮筆疾書的修士顫抖著將這句“道存于何處”記下,有人起身便跑。
“鹿師兄,你這是有所得?”
有人高聲問道。
“此一句,勝過萬金,我去各處坊市走一趟。”
“人才!”
趙老板眼睛一亮,然后一幅若有所思模樣。
“庸俗!”
有人不屑的將東西整理一下,轉身便走。
“韓兄,你又為何離去?”
“有此一句,已是問道而喜,去也,去也!”
走的方向,與剛才的那位鹿師兄相反,倒是離著孫家坊市方向不遠。
“獨尊樓善堯今日得陳先生一言,修為有所寸進,此恩他日必當相報。”
那位悟道醒來的修士一整衣衫,向著陳天昊恭敬一禮。
“不敢當,不敢當,應該的,應該的。”
陳天昊傻愣愣的擺手,有些無措。
這也行?有點受之有愧啊……
不對,早知道這么容易,咱是不是可以開個悟道補習班?
“陳天昊,在下許耀光,出身烽火臺。我們烽火臺之人直來直去,剛才善堯道長的話我琢磨了一下,總覺得不對味。但我也想不出道存于何處,你能不能直言?”
一位身穿鐵甲的壯漢站起身來,看著陳天昊高聲問道。
直言?我直言你個大頭鬼,我哪知道道存于何處?
看著陳天昊有些沉吟,那徐耀光又是高聲道:“你盡管說,便是與我道不合,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如同剛才的善堯一樣,他也是卡在瓶頸很久了,原來也沒想過什么悟道,但善堯的例子就在身旁,他自然也是想撞一回。而且被陳天昊一句“道存于何處”弄的心頭癢癢的,要是不問個明白,心里難受的很。
不只是徐耀光,其他人這時候也是抬頭看著陳天昊,想要一個答案。
怎么說呢?咱這問題是個開放性的問題,它的答案是不唯一的,是不具備確定性的。
相信這樣的話說出來,會有一堆人想掐死自己。
陳天昊搖搖頭,組織著自己的措辭。
“道之一物,無形無相,至于它存于何處,也是各有明見。”
見沒有人開口反駁,陳天昊暗舒一口氣,好,接著編。
“便如善堯道長,他的道存于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