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欣賞你的勇氣。”李白湮滅了笑容,那種對于生死的尊重容不下半分戲謔,“你的對手是在下,劍南道巴西郡,太白門首席弟子,十錢門人李白。”
“我會記住你的,滅門之仇必要以血還血!”楊玉環小小的鼻梁下有張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卻說著震懾人心的話。
“好,在下接受你的挑戰。”李白神色驀然一凜,那股令人膽寒的殺氣再次溢滿全身,“在下會讓你最痛苦的死去。”
“環兒不要啊!”楊氏轉頭看向李白,神色間極盡癲狂,她從懷中取出一柄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刺了進去,鮮血瞬間染紅了粉色蘿衫,“先生……先生一定要答應妾身的要求,即便是讓環兒做牛做馬做妾,也好過成了……成了劍下亡魂。”
寒意就像一株株雪蓮在楊氏周身生根發芽,她摒棄了猙獰的面孔,仍是以最深情地目光望著李白,“先生一定要……一定要答應妾身……”
“夫人這是何苦啊!”楊玄琰抱緊愛妻,眼淚就像決堤的浪濤似的止也止不住了,整張臉渾渾噩噩的沒有半點血色,竟和死人沒什么分別。
“娘!”楊玉環眼中充斥著絕望,她堅強地立在原地,握著劍的手開始顫抖起來,“李白,你害得我娘親尋了短劍,我們做個了斷吧!”
李白微微頷首,一張冷漠的臉不含有人世的情愫,似乎楊氏的死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觸動,“揮起你的劍,在下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需要你的憐憫,我一定會殺了你!”楊玉環奔跑起來,小巧精致的繡花鞋踏在積水中,“噠噠噠”的水聲靈動悅耳,似乎沒有停頓。
長劍歪歪斜斜地指向李白胸口,這把劍對于楊玉環來說再陌生不過了,可她就是要用最普通的兵刃,就是要用最生疏的劍法,來面對一個最強大的敵人。
李白沒有揮劍,他只是用雙指夾住了楊玉環刺過來的劍身,那雙冷漠的眼睛始終注視著楊玉環的臉,口中癡癡說道:“好像……真的好像……”
不論楊玉環如何掙扎,長劍就像黏在李白手上,楊玉環白皙的小臉憋得通紅,那種無奈中夾雜幾許倔強的表情,看起來煞是可愛,“放開!快放開,我要殺了你。”
“好,如你所愿。”只聽“乒……”的一聲,李白震碎了劍身,袍服翻飛中一道剛猛的腳力正中楊玉環胸口,這一腳踢得極重,楊玉環覺得胸口沉了下去,喘息間已被帶出了兩丈開外。
楊玉環眼看著長劍節節粉碎,那種實力相差懸殊的恐懼不覺在心里萌生了悸動,她重重摔在草叢里,雨水混著著淤泥濺了滿身,楊玉環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到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你已經輸了。”李白提著龍泉走向楊玄琰。
“不,我還沒輸!”楊玉環方欲站起便即倒下,如此反復幾次,翻滾得像個泥人似的,她只好從府兵尸身旁拾起一柄長槍,以槍桿支撐勉強站了起來,“放了我爹爹,你的對手是我,蜀州司戶千金,楊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