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蘇銘神色變幻,老夫子道:“當年,至圣先師坐化之后,曾留下一枚圣靈玉,傳下話,若是有朝一日,當圣靈玉不在光滑透明,黯淡下來時,天地就會有一場浩劫。”
“如此,便也是老夫出山之時。”
蘇銘神色,再度一變:“吳樸子前輩,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人物,居然,能夠算到這種程度。”
所謂未卜先知,誰都做不到,蘇銘做不到,當今人皇和妖帝也做不到。
然則,吳樸子竟然,留下了這樣的話和所謂的圣靈玉,實在不簡單。
老夫子道:“我儒家弟子,修身、養性、齊家、治國、平天下,雖沒有那么圣心仁心,儒家中,也會出現那些為非作歹之輩,但這個理念,終究還是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了下來。”
“只要心懷天下,便自有一份感知!”
話說的輕巧,但真能做到那,所謂一份感知者,怕是古往今來,少之又少。
蘇銘聞言,不由得一笑,道:“想必,在吳樸子前輩和老夫子您的心里,我蘇銘,就是為禍天下的人,是吧?”
老夫子道:“身為后輩,不敢妄議至圣先師,在老夫心里,小家伙,你依然有你的可取之處,只是老夫所見到的,小家伙,你執念太深,如此,很容易走火入魔!”
“所謂執念,相信,沒有任何人的執念,能及得上你儒家。”
蘇銘道:“在我看來,無論執念是好是壞,它既然存在了,就有它一定的道理。”
“至于所謂的走火入魔,我本就是魔!”
妖心兒心神輕輕一震,這是蘇銘第一次,當著她的面,承認了他的身份,這和以往是不同的。
老夫子道:“人也好,魔也罷,不過是自己的一顆心而已,你想怎么做,就會變成什么。”
“所以,佛家才有一句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蘇銘輕笑:“老夫子,您來找我,您能夠找到我,這都是您的本事,而您來找我,是打算來勸我,還是來阻我?”
老夫子道:“老夫此來,是想跟隨著你。”
蘇銘神色,驀地一寒。
盡管他對老夫子這樣的儒家弟子,有著一定程度上的崇敬,可這并不代表著,有這樣一份崇敬在,就會容忍了老夫子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
跟著自己?這是在找死!
老夫子并未感覺到這些,或者說,就算他感覺到了,也不會在意,否則,他就不會來。
看著蘇銘,老夫子繼續道:“你有你的可取之處,這一點,老夫很欣慰。”
“只是老夫覺得,眾生本就苦,你還若還將那么多的事情放在自己的心中,便更加的苦。”
“為何不試著,將其放下,或者遺忘掉?你總歸,已經報仇了。”
蘇銘淡漠一笑,道:“這座孤墳,是我師尊長眠之地,老夫子,您可知道,我師尊是怎樣的一個人?”
不待老夫子應他,蘇銘顧自說道:“我師尊性情溫和,沒有太多的爭權奪利之心,他這一生,所為的,也僅僅只是玄星宗。”
“故而,前后三百年來,他滿腔熱血,全都放在了玄星宗。”
“他從一名弟子,最終成為了玄星宗大長老,三百年的時間中,為玄星宗付出過無數心血,兢兢業業,始終未曾怠慢過,放松過。”
“偌大的玄星宗,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到過他的指點,以及諸多恩惠。”
“然則,那些人為了所謂的權勢,以我為棋子,殺死了我師尊!”
蘇銘淡漠道:“這些過去,老夫子覺得,我能夠放下,能夠忘記掉?”
老夫子道:“老夫承認,凡事有因果,你會變成今天這樣,是他人所種下的因,所以今天,你來報仇,毀了整個玄星宗,讓所有人生不如死。”
“既然,你的仇已經報了,為何不嘗試著放下?你也說過,那都是過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