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三長老,你看,歷城于北道連筑五堡,兩堡就在我們黑勃寨的邊上。”
“哈哈,黑勃族長,你多慮了。增衛營,筑兵堡,是朝廷的命令,不僅是歷城,邊塞各郡都是這樣的。當初贊堡址時也考慮到貴寨,本來朱嶺堡不是筑在小朱嶺,而是筑在石梁山山道的大尖峰。因為貴寨,將第二個兵堡拉到小朱嶺,這樣,第三個兵堡便能移到巍山,與貴寨也能錯開了。巍山堡的營將是鐘家的孩子,你們也與鐘家打過交道,難道不清楚嗎?”
“可是這么近,我也怕未來會發生沖突。”
“為什么沖突?據老夫所知,城主府給巍山堡與朱嶺堡的官兵所下的命令,是盡量避開貴寨。為什么貴寨不能也做一點避讓?難道你真想帶領黑勃族凌駕于月朝之上?”
“怎么會,怎么會?去年還是我們替你們家追回來的貨……”
“黑勃族長,這件事還好意思說!”
他們說的江寧就不知道了。
一般來說,在北道、東道、南道,各個荒部與荒匪多少還買蕭家與鐘家的面子,至少月朝一統人族地盤后,沒有誰劫他們兩家的商貨。
除了這三條商道,還有一條商道,那就是沙原深處各部荒族,在哪邊有熊家如魚得水,但不會有人給蕭鐘兩家面子了。不過在人族的地盤上,兩家又占著優勢,可能周邊各郡還忌憚著有熊家,再往平渭府哪邊去,不會有人賣有熊家的賬。只是有熊家黑白通吃,歷城大多數荒族與他們家有著密切的往來,總體上,有熊家依然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然而就在去年,蕭家從沙河郡押來一批很貴重的貨物,卻在石梁山山道上被人劫走了,好幾名蕭家子弟,以及幾十名蕭家的下人也慘遭殺害。
這可是在歷城境內!
蕭家暴怒,派人徹查此事,并且揚言,會不惜一切代價,對兇手展開報復。
有熊家看到蕭家動真格的,他們派人勸說,又讓黑勃族“協助”,將貨物追了回來,還送來一些人頭。
作為一個大家族也不能一昧意氣用事,他們想了想,便揭過了這件事。
但作為歷城最頂級的品家,無疑也等于被人狠狠打了一個大耳光。
“蕭三長老,我可以指天鳴誓,那件事與我們黑勃族沒有半點關系。”
“你當我們蕭家不知道嗎?若是有關,還會與你們繼續交易?但是黑勃族長,不是我多嘴說一句,沙原哪邊的人才是他們真正的朋友,而你們,只是他們的棋子。”
黑勃八普心中冷笑,正因為有了有熊家族,你們才會委屈求全,若沒有他們,你們這些人族還不知道會將我們當成怎樣的一只肥羊!
兩人半真半假地說了一些話,天色漸暮,今天是不能仔細查看商貨與交易了,黑勃八普親自宴請蕭家幾個長老,至于江寧他們,黑勃八普同樣派人送來幾只烤羊,還有他們自制的烈酒。
江寧嘗了一口,又辣又澀,幾乎不能進嘴,到是烤羊的味道還不錯。
過了許久,蕭家幾個人回來。
但他們與江寧坐在帳篷一聲不吭。
沉默良久后,蕭布山說:“洪伯,你出去看看。”
一個老者站了起來,走出帳篷,順便貨車看了一圈回來……看的并不是貨車。
“各位,是有人在監注我們。”
大伙一起嘆了一口氣。
當江寧在巍山堡說出整個計劃時,驚艷得讓魯衛將張大嘴巴,半天沒合上。
蕭鐘兩家的人也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呆在巍山堡一籌莫展時,魯衛將曾說過,我回歷城請一個人過來。然后他將江寧帶到巍山堡,兩家的人皆沒有認為魯衛將請的是江寧,江寧也不會讓魯衛將用一個請字。
沒想到,魯衛將請的正是江寧。
就是這個看起來完美無缺的計劃,還沒有進黑勃寨,便露出一個大大的馬腳!
“我疏忽了……”江寧遲遲,說了一句。
這個馬腳是江寧的疏忽,以至蕭家幾個人都有些不滿地看著江寧。
蕭布山安慰道:“刀衛參,不是你的錯。”
他表情未必是安慰,蕭家其他人表情更是**裸的。
江寧臉色更陰沉,這句話也得反過來聽,不是你的錯,就是你的錯!大敗,是你的錯,勝了,慘勝,傷亡重,還是你的錯!自己賣弄小聰明,主動一頭跳到這個深坑里,正好成了兩家幾個老家伙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