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逮捕李坤的那天晚上,已經過了三天了。
薛沐寒老老實實的坐在黃誥,黃廳長的辦公室里,一臉尷尬的看著黃誥在批閱文件。黃廳長沒有理會薛沐寒,一臉寒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這足足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薛沐寒先后給黃誥倒了兩三次開水,想要先行說話,卻是都被黃誥的眼神給懟了回去。
人與人的交流,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而眼下的廳長辦公室內,除了黃廳長翻動案卷材料和寫字簽字的聲音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
薛沐寒知道黃廳長的意思,黃誥是故意晾著薛沐寒的,三天前的動作鬧的太大了,前后有多個領導,甚至包括警視總部的領導都打過電話來進行詢問。黃誥被這個突發事件搞的焦頭爛額的,心里自然不免有火氣,況且罪魁禍首就在自己的手下,黃誥又怎么可能給薛沐寒這小子有什么好臉色呢。
又是耗了半個小時,黃誥看薛沐寒坐在一邊的待客沙發上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的時候,才緩緩的開了口。
“說說吧,先前的行動,為什么不備案,不上報,不請示?你給我好好說說,你是怎么想的?!”
薛沐寒見到黃誥總算是開口,心里總算是呼出口氣,“黃廳長,當時的情況比較緊急,而且各方面也并沒有切實的證據鏈形成。這實際上是一個連環套路,為的就是讓兇手鉆進陷阱。像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好上報的。”
“哦,你也知道是套路,是陷阱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已經算是釣魚執法了!你這樣搞的整個省廳都很被動!你知道不知道?昂?就你薛沐寒厲害是不是?無組織!無紀律!你這研究生是怎么上的,啊?你就是這么從楊教授手底下學本事的么?你小子!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這次非狠狠的收拾你不可!”
開罵了。黃誥廳長總算是開罵了。他要是不開罵,薛沐寒還會在心里提著一口氣,但是看到黃誥這股子邪火發泄出來,薛沐寒反倒是松了口氣下來。他隨即憨笑了起來,趕緊起身給黃誥倒上熱水。
“黃廳長,你消消氣。對于特殊的兇手就需要有特殊的手段,這不是您曾經說過的話么。李坤無論是身份還是智商,都是非常難以對付的犯罪嫌疑人之一,沒有點特殊的辦法,怎么能讓他認罪。”
“認罪?”黃誥好笑的打斷了薛沐寒的話,“你這手段能讓他認罪?開什么玩笑!證據鏈沒有形成,線索前后關聯完全靠推測,只有尸體沒有兇器,唯獨一個字跡認定的信件還是數字而不是文字!甚至都無法肯定和羅金之間有沒有關聯性!你就這樣能讓他認罪?你是在給我說笑話么?”
“這個,原先羅金有案底的,留下過指紋。這不是正在提取信件上的指紋做鑒定么。結果肯定會和羅金關聯起來的,你放心好了。”薛沐寒訕訕的笑道。
“然后呢?就這個證據?能證明李坤殺了胡九還是殺了羅金?他若是找律師來,分分鐘能讓他無罪釋放你信不信?要么就不要抓人,要抓人就要把證據坐實!哎,這樣的事情還要我來教你啊?!”黃誥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他還想著發火,但是自己辦公室的門卻是突然被敲響了,黃誥不得不壓住火氣,扭頭沖著門口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