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告訴袁方國,二柱的老婆扔下兩個孩子跑了,他現在天天喝酒,很是頹廢。
“什么時候的事情?”袁方國很是驚訝,二柱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結婚了,十七歲當爹,現在孩子差不多都兩歲了。
“就在十月份離家出走的,找了幾個月都沒有找到。”秦明珍也是有些替二柱難過。
村子里的小媳婦兒們離家出走并不是常事,畢竟老家這里都是山疙瘩,就連鎮上也是在兩山之間的谷底。
“那我更得去安慰一下他了。”袁方國說完便是大步流星地朝二柱家里走去。
雖說兩人的人生發展軌跡不一樣,一個在大學讀書,另外一個在當農民,但是兩人私下里的關系卻是特別的要好,以往袁方國每回從家里面回學校,二柱都會送他。
二柱的家離他家并不遠,僅僅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
村子里的多數房屋還是土坯房,二柱家的也不例外。
來到二柱家,只見他家的土坯房門緊閉,門口貼著相當不整齊的對聯跟年畫,屋檐下堆滿了柴禾。
“二柱,二柱……”袁方國扯大著嗓子對著房門叫了一聲,不料里面卻是無一人應答。
好一會兒,只見一個佝僂著脊背的老太太杵著拐杖走了出來,老太太瞇著眼睛打量了袁方國好幾眼,這才識得是秦明珍的大孫子,“他走了。”
“他走了?去哪里了?奶奶。”袁方國趕緊問道。
“好像去月城了。”老太太想了想之后說道。
大山里的老太太一輩子也就最多去過縣城,雖說她嘴里說的是“月城”,但是袁方國還是一下子明白過來,二柱肯定去的是粵省。
“我還說過來找他玩會兒。”袁方國笑著道。
“那找不了他玩。”老太太搖搖頭。
袁方國有些失望,不過他也很快意識到眼下對于二柱來說,在家里守著大山的土地是根本刨不出金疙瘩的,二柱還年輕,不過十九歲而已,他完全可以去粵省闖蕩一番,再不濟,也比老家過得好。
在回家的路上,袁方國又看見了一個小學的女同學,她的年紀跟袁方國也是差不多大,不過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見著袁方國之后,她很是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扭扭捏捏地讓自己已經三歲的孩子管袁方國叫叔叔。
袁方國逗著孩子玩了一會兒,又跟她聊了一會兒天,在回去的時候,更是一臉的唏噓不已,他甚至記得這個女同學在上小學的時候舉手發言,告訴大家她的夢想是長大了當一名老師。
回到家里沒多久,父母跟妹妹楊方安也都回到了家里,唯獨不見三弟的蹤影。
一問妹妹,原來三弟在舅舅家里玩。
舅舅家的老二跟三弟差不多大,兩人也都很調皮,能玩到一塊去。
“哥,你都變黑了。”袁方安笑著道。
“是嗎?”袁方國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變黑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不信你問媽。”袁方安道。
陳永英笑著道:“老大,你別聽你妹妹瞎說,這變黑是好事。”
“我又沒有說是不好的事情。”袁方安不由得撅起了小嘴巴,她還是一個小女孩。
“這菜是誰買的?”就在這時,父親袁成祝的聲音從堂屋里面傳了出來。
“是我大孫子買的。”秦明珍一臉笑瞇瞇道。
“方國,是你買的?”袁成祝連忙問道。
“我今天到了縣城后剛好時間還早,就去菜市場買了些菜。”
“昨晚在縣城住的?”
“嗯,住在一個同學家里。”
“哦……”
父母一回來之后,母親便背著背簍去扯豬草,父親則是扛了一把斧頭去了后山上,袁方國知道父親又在給弟弟妹妹準備學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