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璟看到群情激憤,立即意識到不妙,趕緊高聲喝道:“兄弟們,此乃敵人激將之法,千萬不要中計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暫時避敵鋒芒!所有人,隨我暫退!”
若是讓麾下這些騎兵沖上去,或許真有可能將敵軍這一隊輕騎全部留下,但是己方肯定要被纏住,甚至是被敵軍后續部隊給包圍。
盡管沒有看到周圍有敵軍的蛛絲馬跡,但是韓璟可以斷定,他們的大規模步卒一定離這里不遠,而且很可能已經開始合圍,只等己方入甕了。否則的話,劉紹不可能帶著這區區一百騎兵,深入到如此地步。
畢竟劉紹自己或許不懼,但他不可能完全不在乎自己手底下的這些斥候。斥候的培養,甚至比尋常騎兵的培養更難,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還有時間。
何況即使敵軍后續部隊可能還沒來得及形成合圍,但從韓璟的內心而言,也是絕對不愿意就此讓麾下士卒犯險。
然而韓璟一聲令下,讓眾兵士暫退,其中卻仍有近半之數一臉義憤,不肯撤退。
更有騎士上前直言道:“殿下,我北原鐵騎何等雄壯,為何要畏懼這區區百騎?”
然而還未待韓璟答話,柳晨風便當先怒喝道:“放肆!爾等這是想做什么?北原軍第一鐵律,爾等都忘了么?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殿下的話,爾等俱未聽見是么?難道出了北原之后,爾等就不將我北原軍軍紀放在眼中了嗎?都給我服從命令!”
在北原軍眾多將士心目中,柳晨風雖是少國公、少將軍,性子冷峻寡言,而且武力不凡,是領兵作戰的一把好手,但對手下兵士卻是極好,從來不會盛氣凌人,更是從未像現在這樣一般怒目圓睜地對他們破口大罵過。
所以在見到他這般動怒之時,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一懵,隨即便是反應過來,個個滿臉通紅,紛紛低頭道:“諾!”
尤其是那個方才出頭反問韓璟的騎士,此刻更是再沒了原先的怒發沖冠之色,而是一臉敬畏和羞愧,帶頭縱馬走到隊伍前端去了。
他們都很清楚,柳晨風之所以怒斥他們,是因為他們居然敢目無軍紀——這可是軍中大忌!往嚴重了說,這是可以直接斬首示眾的!
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之上,對主將的命令進行質疑,甚至是反抗,這會造成何等不堪設想的后果?
比如說現在,眾人只是幾句話的爭辯之間,劉紹就已經帶著那隊騎兵到了百丈之內!
“什么北原鐵騎,果然是一群孬種!遇到我軍,竟是連屁都不敢放,掉頭就跑!”
“韓璟,就你這慫樣,也配為我大夏長公子?早些去死,別在這兒丟大夏王室的臉了!”
“還有那什么柳晨風,還什么北原軍少將軍,我呸!就是一個無膽鼠輩!”
劉紹在后方運起真氣,大聲嘲諷著韓璟他們,各種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而他手下那些斥候們,也是紛紛附和,同時發出陣陣放肆的嘲笑之聲。
北原軍士們聽到這些辱罵嘲諷,雖然仍是面紅耳赤義憤填膺,但方才被柳晨風一番嚴詞訓斥之后,卻無一個敢在吭聲了。
盡管韓璟在這里的地位最高,但是論到眾多軍士心目中的威望,除了洪石等幾位親衛之外,當然還是柳晨風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