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的鐘聲飄蕩在白鹿宮中,結束了早上的箭藝,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時,許多學子呼朋喚友,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不只是靶場中習射箭藝的學子,還有其他宮室的學子,諸如學習禮樂的學子,忍受了一早上的古禮熏陶,腹中早就饑餓的不行,一聽到鐘聲頓時心氣一松,紛紛離開教室,準備好好祭祭自己的五臟廟。
白鹿宮求學的學子不少都是住在宮外,早晚膳食都是自己解決,只有午餐白鹿宮才會提供,不過很多貴族學子都看不上食舍中的午膳,對于生活上養尊處優的這些貴族學子來說,要么出去吃要么家里的仆人帶來飯盒,到食舍用餐的大都是平民學子,即使難吃也忍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韓虎走出靶場時,手臂已經開始酸脹了。
剛才那么多次挽弓,即使手中的弓是軟弓,但對于韓虎來說,還是需要耗費不小的力氣才能拉開。
對于自己孱弱的身體,韓虎不是沒想過辦法,但這種孱弱似乎是天生的,從小到大補藥沒少吃,也沒少揮汗如雨的鍛煉體魄,可惜都收效不大,身體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而在古戰場附近,體內多出兩股意志之后,韓虎的身子又有進一步孱弱的趨勢了。
“肉身難以承載魂魄,才會表現的這么孱弱嗎?”韓虎體內的黑木靜靜看著此時的宿主,心中沉吟著,就聽到耳旁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呦,這不是我們的小美人嗎?”一個眼神頗為輕浮的學子穿著寬大的袍服,目光上下盯著韓虎,滿是戲謔的說道。身旁還跟著幾個學子,一行人似乎剛好經過,遇到了韓虎。
“鄭介!”韓虎看著眼前攔路的人,眼底深處不由自主浮現厭惡之色。
之前和韓虎一同出游的學子中,就有這個鄭介。而韓虎最后在破殿中躲避大雨,最后獨自回到學宮,和這個鄭介脫不開關系。
韓虎之前在學宮中性格就比較孤僻,時常獨來獨往,但是一些必須的社交還是免不了的。
上次去古戰場就是學子們私下組織的出游,本來韓虎是不想去的,但當時和他一同入學的學子都參與了,他也不好顯得太過格格不入,只好參與進去。
剛開始一切都好,只不過隨著離學宮越來越遠,學子們都逐漸放開了,這個鄭介也暴露了他的本意。
好男風古已有之,在如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尤其是以奢靡混亂的貴族圈,比這更加靡亂的比比皆是。
鄭介垂涎韓虎之心已久,如此大好機會自然不會放過。韓虎平日里雖然性子柔弱,但在這種事上卻是出乎意料的堅持,抵死不從,掙脫了鄭介的糾纏,一路冒雨逃離,才有了后來的事。
雖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但鄭介顯得有恃無恐,顯然料到韓虎不能把他怎么樣。
鄭介,魏國如今的卿大夫鄭鞅的庶子,雖然是庶子,但也不是韓虎一介平民能夠對抗的。
即使韓虎將事情揭發,告知學宮中的諸位師長也無濟于事,對于這種事,學宮中的師長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尤其是涉事人還是貴族子弟的時候。
所以韓虎選擇隱忍,但不想這鄭介如此肆無忌憚,現在更是當眾調侃,即使是一向性子平和的韓虎,也忍不住想要狠狠痛揍他一頓。
“多日不見,美人出落的越發動人了!”鄭介眼中滿是欣賞之意,看著韓虎扭頭,不搭理他,眼中更是迷離,“特別是生氣的樣子,更讓人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