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放下手中的竹簡,冷面夫子蒼老的手輕輕搭在一旁幽黑的戒尺上,手指輕輕摩挲著,看的這個名叫陳舒的學子眼皮直跳,額頭漸漸沁出冷汗。
“字跡凌亂,通篇十三處錯字,六處語義不通。”被稱為冷面夫子的荀樂看著面前的少年,語氣平淡,不疾不徐,但其中的肅殺之意,即使是相隔甚遠的韓虎也能感受的到。
“弟子知錯。”陳舒連忙躬身認錯。
“嗯,你既已知錯,那就受罰吧!”荀樂干枯的手陡然握緊案上的戒尺,目光盯著臉上帶著惶然的少年,語氣淡然,“伸手。”
陳舒咬咬牙,終于眼睛一閉,將小手伸展了出來,懸在半空中。
很快,一根幽黑沉重的戒尺狠狠落了下來,砸在陳舒的手心上,啪的一聲脆響直打在所有學子心中。
陳舒感受著手心中火辣辣的疼,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心中委屈,但還是強忍著疼痛,將小手舉得高高的。
啪啪啪!!!
一連串的脆響回蕩在空曠的堂室中,每一次都讓學子們臉色慘白一分。
陳舒受完罰后,一只手已經通紅一片,手臂顫抖著,眼角掛著淚痕,勉強捧著自己的竹簡回到了座位,感受著手心中火辣辣的疼,眉毛眼睛幾乎擠到一塊去了。
很快,讓人畏懼的聲音再次響起,“鄭郊。”
被點到名的少年一張還算清秀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如喪考妣,懷著就義的慨然之情,緩緩站了起來,一步步朝著明堂前走去。
“字跡尚算規整,三處錯字,兩處語義不通。”荀樂看著眼前的少年,一張威嚴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平靜的說道:“伸手。”
“諾。”鄭郊強擠出一絲笑,緩緩伸出小手,舉在空中,很快,沉重的漆黑戒尺帶著風狠狠砸在手面上,鄭郊死死咬著牙,手心里一陣陣鉆心的疼。
啪啪啪一連五下之后,戒尺才緩緩抽離,鄭郊捂著手,拿著自己的竹簡緩緩回到了座位。
“魏豐。”
“字跡凌亂,六處錯字,七處語義不通。”
又是一陣令人心驚膽戰的啪啪作響聲。
…………
一連叫了七個人后,一直保持正襟危坐的俊朗少年被叫到,“魏蘇。”
聽到冷面夫子點到自己的名字,魏蘇神色從容,緩緩起身,原本鋪展在四周的寬大袍服緩緩束攏,長身玉立,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高貴,顯然從小就受到過嚴格的訓練,帶著一股優雅的氣質。
緩緩走到荀樂面前,魏蘇將手中的竹簡放到師案之上,隨后垂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