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青年也跟著一躬到底。
黃伯玉趕緊一把扶住杜荷,“杜兄客氣了,你我之間有必要搞這些虛假的東西嗎?”
“唉,說來慚愧啊,我這個弟弟不爭氣,整天跟韋挺那些家伙混在一起,聽說今天對伯玉有所冒犯。我父親知道后,直接將他叫到垂拱殿,跪了一下午。回到家里之后,又將他恨揍了一頓。然后令我帶他到伯玉這邊請罪。”
“杜兄客氣了,年輕人嘛,自由一點也好,只不過和韋挺那些人還是走得遠一點。”
“唉,伯玉說的是,做人還是要有幾個好朋友的。人總是會受到朋友的影響,和不好的人走得近了,自己也會變成一個壞人。”
“對,對,你說的太對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就像荀子所說,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周圍的朋友對每一個人的成長影響很大啊。”
“是啊,和你走的近的,都有進步了。聽說懷玉那小子現在快要封子爵了?你看看這小子交的什么朋友?唉真是慚愧呀。杜構,過來給江夏侯道歉。”
“小子杜構給江夏侯道歉了,對不起。”不夠,趕緊上前對著黃伯玉鞠了個躬。
這樣一來,黃伯玉倒也不好說什么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嘛。說實話他也不認識杜構,并不知道他是杜荷的弟弟。
“客氣了,趕緊起來。以后就叫黃大哥。有時間就跟著你哥多來這邊玩。再不要和韋挺那些人一起玩了。說實話,我以前雖然見過你,但是時間長了也就忘了。今天路過你們的時候,我都沒有認出來你。”
聽了這話,杜構心里頓時輕松了一下。可是杜荷心里卻一陣后怕。如果黃伯玉認得這是自己的弟弟,那還好;如果不認識說實話,打了也就白打了。
“幸虧今晚我把他領過來了,要不然你沒記下,不小心失手誤傷了,這小子就有的苦頭吃了。”杜荷說完,意外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杜構聽到這里,心里猛然一驚,暗嘆好險,如果沒認下人,讓這家伙真的把自己揍了一頓,恐怕自己也還不知道。到那時候,自己又沒有證據,這頓打就算是白挨了。他總算明白了父親和哥哥讓他過來的良苦用心了。
原來經驗真的很重要啊。
“多謝黃大哥,小弟以后絕對不會和韋挺那些人一起混了。”
黃伯玉看了這弟兄倆一眼,“這并不是因為與我有關,我才這樣說。而是你們應該明白,皇權與世家這是一對矛盾。雖然都說沒有千年的皇朝,只有千年的世家,但是那也要看什么情況。現在有了活字印刷術,長孫沖很快就將紙張造出來了,要不了幾年寒門子弟入朝為官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以陛下如此強勢的性格,他會容忍著你們世家左右他的國家大事嗎?”
聽到這里,杜荷站起身來,對著黃伯玉深深鞠了一躬,“多謝伯玉,愚兄受教了。”
這時候的杜荷已經坐不住了,他覺得自己需要趕緊回家與父親交流這件事情。當然,黃伯玉想到的事情,父親肯定也想到了,但是他覺得有必要將這些話和父親再交流討論一下,也許父親會給他更為詳細的回答。
“不知那韋挺今天怎么樣了?”
說實話,韋挺的下場他還真的不知道,至于說打得有多嚴重倒也說不上,可是關鍵是這小子有個姐姐在給李世民當妃子。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垂拱殿后遺癥。
杜荷一聽,這相當于是黃伯玉承認了他已經知道韋挺被打的消息。再往深里說,這就是變相的告訴自己,人就是我揍的。
“聽說是被鄭善果鄭大人家里邊飛出來的一塊磚頭砸破了頭。然后韋妃帶著韋挺去了垂拱殿,可是陛下得知韋挺居然還當街嘲諷伯玉,當堂發了火,將韋挺趕了出去,弄的韋妃也很沒面子。據說韋挺回到家里之后,又被揍了一頓。”
黃伯玉一笑,他終于明白,杜荷和杜構為什么要來自己這來了。不是這兩個家伙的覺悟高,而是被韋挺的事情嚇怕了。怪不得皇帝還派太監來找自己,而杜構也被責令在垂拱殿跪了一下午,他敢在滿大街晃悠還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