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前面有座小山,我們上去歇歇吧?馬實在是跑不動了。”
“不能停啊,秦瓊就在身后吊著,只要我們一休息,他肯定會及時出現。”羅藝看著身后似乎還有點緊張,或許只要他稍微大意一點,秦瓊就會從那個山拐角處轉過來。
“王爺,馬已經跑了一夜了。”
“不行,繼續往前走,只要我們進入草原,秦瓊就找不到我們了。”
于是一行人繼續前行,這里是典型的黃土高原溝壑區,戰馬在這里也無法盡情驅馳,一行人走得異常狼狽。
突然,一匹戰馬前腳踩空,倒在了地上,馬上的人也被一個倒栽蔥栽了下來。
路邊正是一道溝壑,騎士立刻伸手抓住了一棵灌木,使出了最后的力量才爬了上來。可惜他的戰馬已經累的倒在路邊不動了。
馬還活著,鼻息一扇一扇的,不停的出氣,馬的屁股上已經被馬刺抽打得鮮血淋漓。它無力的抬起眼皮看了看主人,然后又閉上眼睛休息,似乎并不知道即將面臨的危機。
戰馬當然不知道危機到來,它已經走了一夜又半天的時間,幾乎已經耗盡了最后的力量。
但是戰士卻知道,秦瓊就在后面親自追殺。他用力的拉著韁繩,希望馬能夠繼續站起來。
然而沒有用。
他看了看已經走遠了的羅藝,再看了看無力到地的戰馬,無奈的坐在地上,從路邊扯了一把青草,喂到了馬的嘴邊。
馬似乎感覺到了主人喂到他嘴邊的青草,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閉上了眼睛,嘴也始終沒有張。
馬已經累得走不動了,甚至連嘴都張不開了,其實人又何嘗不是如此?人和馬彼此相顧,無可奈何。
羅藝回頭看了看,那名將領居然也坐在了戰馬旁邊。他沒有時間回頭,于是便拿起雕鞍上的弓,抽出一支箭。拉弓,搭箭,放手。
弓如滿月,箭似流星。
那名將領沒有任何征兆的倒下了,一支箭矢插在他的頸中。
羅藝看著身邊的人,冷冷的道,“如果落在秦瓊的手里,他一定告訴秦瓊我們的蹤跡,到那時候一切都遲了。而且,他也會死。”
說完,雙腿一夾戰馬,朝前趕去。不時回頭看看自己身邊的人是否都跟上了。
聽到這冰冷的話語,跟在身后的人拼命的用馬刺打著馬的屁股,在黃土上滴下一串串的血跡,在正月的寒風里瞬間凍成了黑紅色的冰珠。
沒有人敢于掉隊,他們知道,如果誰掉隊了,那他就是下一個在脖子里插一支箭的人。
不計代價的朝前跑,為的是逃命,如果跑的慢了,即便是不落在秦瓊的手里,也會落在羅藝的手里。
區別在于落在秦瓊的手里,未必會死。但落在羅藝的手里,一定會死。
最后面的那個將領用力的抽打著馬的屁股,他可不愿意做被羅藝一箭貫穿的倒霉蛋。可是他的戰馬卻并不爭氣,眼看著就要和前面的人拉開距離了。
馬的屁股被抽打的鮮血淋漓,然而距離不但沒有縮短,反而有拉大的趨勢。他不敢想象,羅藝下一次回頭,會不會再一次拿起他的弓箭?
他咬了咬牙,悄悄的拿起自己的弓箭,反正所有的人都在低著頭拼死逃命,沒有人注意到他手里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