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和申紹芳在田有良陪同下登上樓閣,申紹芳口里吟著李東陽的詩,望著運河上稀稀落的過往船只,不遠處還有乞兒乞討,說道:“想當年,高官士賈、文人騷客乘船途徑臨清,登樓臨閣,眺望運河,寄情抒懷,賦詩唱和,是何等的愜意。如今繁華不再,四處一望,凄涼一片,令人惆悵啊。”
“百姓不能安居樂業,既是天災也是**,**尤甚啊。”王興道。
申紹芳點了點頭。
王興轉頭問田有良道:“濟民,你的千戶所缺額多嗎?”
田有良說道:“公子,我的千戶所按定制應是一千一百二十人,我上任時只有七百三十五人,缺額三百多人。我這還算好的,有的千戶所甚至連五百人都不到。”
“哦?缺額如此嚴重?”申紹芳在一旁問道。
“是啊,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是軍官喝兵血,侵吞軍戶土地,有的軍戶已經沒有一分土地了,稅賦還在其名下,無奈之下,只能逃命。”田有良說道。
“濟民,你侵吞軍戶土地嗎?”王興問道。
“公子,我是從普通士兵升起來的,知道軍戶的苦處,別人怎樣,我管不了,也不敢管。但我不侵吞他們的土地,怎么也得讓他們吃飯。”田有良說道。
“那你……?”申紹芳問道。他沒好意思直白地問,但其中意思已經明了。
他的意思是,你不侵吞土地,哪來的這些家業?一大家子吃啥喝啥?
田有良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回答道:“申大人,我不侵吞士兵土地,不壓榨士兵,但我可以吃空額啊。要不,我這一大家子還要吃喝,還要給上司送禮,還有同僚之間的人情往來,光靠那些俸祿,哪里能夠啊。”
王興明白,也就是跟自己的關系近,他才說出吃空額的話,要是有旁人在,他斷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王興道:“濟民,你的做法是正確的。聽我的,做好自己,好好練兵,我想,這是你立足之本,總有用上的一日。”
田有良答道:“是,我聽公子的。”
……
看著鄒氏、林氏、紹儀還有李青她們,興奮地在閣上往遠處指指點點,申紹芳說道:“任之,今日你登上鏊頭磯,明日會試定然能獨占鰲頭!”
“憑公子才學,這次肯定能得狀元!”田有良恭維道。
“哈哈哈……。好,那就借你們二位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