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印月一聽,這是要趕自己走啊,看來,她是想霸占校兒,不會容許自己這個奶娘再呆在校兒身邊的。
她一想到朱由校,朝夕相處之間,早就把他當成了親生兒子一般,雖說離開他是迫不得已,而且此時離開這個是非漩渦對自己有利,但心里總是難以割舍,一時之間竟心痛如絞,撲簌簌掉下淚來。
無奈,李蓮芯都這樣說了,她還能留下嗎?于是哽咽著說道:“謝娘娘厚恩,奴婢這就收拾衣物,馬上離開。”
“嗯。你伺候校兒一場,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李蓮芯說著,示意貼身宮女取來十兩銀子,交給客印月,說道:“這是我的體已銀子,拿著,回家去吧。先不用讓校兒知曉此事。”
客印月接過銀子,說道:“謝娘娘的賞!”,又磕了三個頭,起身到值房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流淚看了朱由校住的承華宮的南邊屋子一眼,知道李蓮芯不會再允許她去看朱由校,只好擦干眼淚,出宮去了。
……
客印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心中既有對朱由校的不舍,也有從此脫離險地的慶幸。但想到校哥兒這么小的年紀就要面對宮中的腥風血雨,不免又添了十分擔心。
婆母依然在屋里的床上不停地咳,兒子侯國勝倒是沒有跑出去玩,在家伺候病重的祖母。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能做得了什么?只能端端尿盆,遞個巾帕什么的。
客印月嘆了口氣,心說,先別管宮里的事了,還是把婆母伺候好再說吧,自己家里也是離不開自己啊。
放下手中的包袱,走進里屋,婆母見她進來,說道:“媳婦,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娘,我回來伺候你。以后再也不離開你和勝兒了。”客印月一臉的悲傷,她婆母如何看不出來?
“咳,咳,宮里不讓去了?”
“嗯。”客印月低聲答應一句。
“不用傷心,我看也是好事。咳,咳,宮里那地方,看著光鮮,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有禍事臨頭。咳,咳,咳……”婆母說道。
“娘,你說的對。我就安心在家伺候你老,把勝兒養大,苦雖苦了點,但勉強也能活下去。”客印月說道。
“是我這病連累了你啊!咳、咳、咳……”婆母說道。
“娘,別說了,富有富的過法,窮也有窮的活法。臨出宮,娘娘賞了我十兩銀子,加上這些年我也攢了一些銀子,怎么也能活下去。”客印月說道。
娘倆正在說話,就聽有人敲院門。
“勝兒,去看看是誰來了?”客印月沖侯國勝喊了一句。
“哎。”侯國勝答應一聲,跑去開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