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笑道:“你腦子那么好使,你弄不明白的事,我哪能弄明白?不過,世人所求,不過就是權、利、名三字,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達官貴人,概莫能外。翰林嘛,清貴,估計求權和名的多。”
“求權和名?我能給他們帶來這些嗎?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王興一曬道。
洪承疇只管順著自己的思路分析:“你能啊,要知道你和首輔方大人是姻親啊。”
“方大人?那他們可打錯了算盤。我只是在謝師時去過方府,還是大家一塊去的,連話都沒說上幾句。估計,現在走到大街上,他都不一定認得我了。”
“哎,說真的。任之,有這個關系你應該好好經營經營呀,怎么我覺得你不想往上湊呢?”
“有二條原因。一是會試舞弊案,讓他和我的姻親關系擺在別人面前,不往前湊,即使將來有所成就,人家都有可能說我是沾了姻親的光,還敢往前湊?”
“你這是自尊心太強。”
“說自尊心太強也好,說假撇清也好,反正我是不往他跟前湊。躲還躲不及呢。”
“那第二條原因呢?”
“方首輔未入閣時不群不黨,處事方正,但入閣以后,過于信賴亓詩教等人,屁股已經坐歪了。你也知道,我對黨爭深惡痛絕,才不愿意摻合進去呢。”
“可是,朝庭目前的情形,你或者加入齊浙宣黨,或者加入東林,黨人守望相助,才有升官的可能,不黨不群,只能被邊緣化。”
聽到這里,王興認真地看向洪承疇,說道:“我說老洪,我不摻合進去,你也不要摻合進去。這兩黨為了私利,多年來一直惡斗,有時竟置國家大計、民生經濟于不顧,我內心是瞧不起的。你看著吧,下場都好不了,聽我的錯不了。咱們只要兢兢業業,皇上會看到的。”
“皇上?”
“對,皇上。”
“可皇上多年不上朝,對朝中事不聞不問。這……”
“皇上只是不上朝而已,政務哪一件落下了?他不聞不問的是一些官員的去留,軍國大事可從未耽忽。”
“唔,你說的有道理。好吧,我聽你的,不群不黨,即使有黨,也是和你一黨!”
“哈哈哈,你我還有老魏,本就是一黨嘛!”
……
由于王興的到來,周延儒、韓敬、莊奇顯、錢謙益等幾位老翰林的關系也變得和諧起來,最起碼面上是這樣。
王興搞不懂他們是怎么想的,想必洪承疇的分析是不錯的,畢竟“會試舞弊案”鬧得沸沸揚揚,他和方從哲的關系人人盡知。
王興也沒興趣去想,但同僚間相互友善,還是不錯的,自已能當這樣一個潤滑劑,也心甘情愿。
……
轉眼,王興在翰林院供職已經十天了。
這日午時時分,王興正在跟周延儒、錢謙益等人賣弄柳玉娘寫的點心方子,忽見侍讀學士急慌慌走進來,對王興說道:“王大人,快請到典簿廳接旨。”
“我?接旨?”王興愕然道。
“對,王安王公公親自來宣旨,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