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聽到屋里完事了,這才輕輕推門進去。
“琴兒,打熱水來了嗎?”琴兒一進門,就聽秋韻在屋里問道。
“回二姨太太,打來了。”琴兒應了一聲。
“提進來吧。”就聽秋韻說道。
琴兒一愣,雖說按規矩,主子辦那事是不用避諱丫環的,有時候還要丫環在旁相助,更別說女主子身子不方便時,丫環還要以身代之。可自家主子從來沒當丫環面辦過那事,事后也不用丫環伺候,今日這是怎么了?
雖心有疑惑,琴兒還是進緊進了屋。
天雖冷了,就見王興在外,秋韻在里,二人都是**著仰面朝上,身上都是汗水淋漓,只是王興雙目緊閉,秋韻臀下墊了一個枕頭。
“琴兒,你給老爺擦拭一下吧。”秋韻吩咐了一句,又轉頭對王興說:“老爺,韻兒不起身了,讓琴兒伺候你吧。”
王興鼻子里“唔”了一聲。
琴兒這才紅著臉,把熱水倒進盆里,另拿了一塊毛巾,放入盆里,拿出擰干,爬到床上,心慌意亂,小手顫抖著,先給王興擦拭了,又給秋韻擦拭。完了,又給兩人蓋上被子。
“老爺,剛才前院來報,說洪老爺、洪太太來了,太太請你去前院見客呢。”琴兒忙完這些事,才輕聲稟報。
“這個家伙,來的真不是時候。”王興嘟噥了一句,終是強睜開眼,掙扎著起身,道:“不知道這時候正該歇歇么?”
琴兒不敢怠慢,連忙爬上床,伺候他起身。
……
還是年輕好,當王興隨著棋兒來到前廳時,已經疲態盡去,神采奕奕了。
老友相見,自是歡喜非常。兩人見面并沒有虛言客套,把臂相看一番,洪承疇用拳頭搗了一下王興,道:“你這家伙,真讓我擔心死了。”
王興、洪承疇和魏浣初三人一直互通書信,彼此的情況當然知之甚稔。
“擔心什么?我還要跟你和仲雪兄干一番大事呢,哪這么容易就出事?”王興笑道。
兩人說了兩句,分賓主坐下,棋兒給兩人上了茶,退到王興身后站立。
王興一直沒有喝水,正口渴呢,端起茶盞,揭開蓋就要喝,卻見里面除了茶以外,還有幾粒枸杞子,不禁回頭看了一眼棋兒,棋兒俏皮地抿嘴而笑。
王興喝了一口,心說:“這小丫頭倒是心細。”
“彥演兄,近來可好?差事順利嗎?”王興問道。
“唉,任之,差事不順。”洪承疇嘆了一口氣說道。
“怎么了?”王興奇道。兩人雖一直不斷通信,但洪承疇卻是沒說過差事上的煩心事,想來也是報喜不報憂之意。
“還不是缺官缺的?尤其是缺理刑官,監犯長期羈押不審,無人問斷。監禁日久,死亡相隨。因此致有罪者不得依律伏法,無辜者不得早雪其冤,每月間都有監獄家屬到刑部鬧事,真是煩不勝煩。方老師為此專門上奏,請立即補理刑事官,以便審訊明斷,可皇上卻是不理。”洪承疇說道。
王興聞言不禁愕然,這種事怎么能拖呢?皇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每次見皇上,看他都是在批閱奏折,并無懶政之象,而且在自己所知的政務處理上,也足見聰明睿智,這件事關系到律法權威,他不能不知其危害之處。即使因為立儲之事要跟文官們對抗,這么大年紀了,而且儲君已定,福王已之國兩年多了,還治什么氣?難道真想讓這個國家就這么爛下去么?